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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焰塵說:“你肌肉有點硬。”
整天坐辦公室,坐到三十歲,他又不練瑜伽,身體能不硬嗎?楚汛說:“哦,你還嫌棄我嘍?”
藺焰塵趕忙說:“沒有沒有,我這人就愛吃硬,不吃軟。”
楚汛:“……”
楚汛實在是出不了門,身體也支撐不了和小帥哥做快樂事,兩個人膩歪在房間裡聊天看電視打遊戲。
楚汛亂七八糟地和他聊:“我記得我之前看資料,你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哦。我聽說做你們這行也看學歷,學歷高的工資高,現在的世道真不容易,不管做哪行都得學歷好才賺得多啊,必須好好讀書啊。誒,說著說著我就忘了,我要問什麼來著?……記起來了,我想問你是什麼大學畢業。”
藺焰塵沒有撒謊,實話實說,報上母校的名字,大大方方說是一等榮譽畢業。
楚汛聽到這仿佛金燦燦的校名,驚得差點沒跳起來:“騙人的吧?你是y大畢業,至於淪落到……”說了一半覺得後面的話太難聽,咽了回去。
藺焰塵不以為意,說:“沒有騙你,你可以上官網查,有我名字。”
酒店裡就有電腦,藺焰塵查給他看,楚汛看了好幾遍:“該不會是同名同姓?”
藺焰塵嘚瑟說:“不,就是我,本尊。”
楚汛忽然覺得,這錢花的值了……難怪那麼貴啊?但小藺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未免也太慘了吧……
楚汛委婉地問:“既然你學歷這麼高,怎麼會……”
藺焰塵信口胡說:“因為我好逸惡勞,好吃懶做。”
楚汛一聽就知道他是在亂說,認真說:“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起碼小藺能短時間內安排好那麼多行程,找到各種門路,就很有手腕了。
藺焰塵收斂起開玩笑的態度,他性格倔強叛逆,這些年和爸爸鬧得尤其厲害,爸爸要他做什麼,他偏偏不要。爸爸讓大學畢業後進家族企業,他就不要,跑去拉了一大幫子兄弟創業,搞得風生水起,爸爸起初袖手旁觀,他還以為是不管他或者認同他,等到他做得挺大了,得意洋洋覺得自立門戶成功。他爸忽然出手,壓著他打,把他“揍”得無比悲慘。他苦苦掙扎了半年無果,好不容易做成的一小番事業就此完蛋,被他爸的大公司收購。
其實他還拿到了一大筆錢,賣公司的錢,那時覺得就算拼個破產也拿不到錢,還不如促成收購,從爸爸那裡敲點錢回來。但到最後,他覺得自己還是被爸爸玩弄在掌心,他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在旁人眼裡就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
藺焰塵一下子頹廢,覺得沒有顏面見老朋友,避開人跑回國散心,沉迷吃喝玩樂,不務正業。
想到這些,藺焰塵就覺得失落:“家醜不可外揚。”
楚汛點頭:“那好吧。”
藺焰塵撲到床上,抱著他的腰:“我挺開心的,不然我不會遇見你。”
聽聽,這話說的多動聽。幸好楚汛還記著他們只在一起一個月,現在已經過去一周,還剩三周,時間一到,他大概又會換一位客人說各種甜言蜜語。
藺焰塵很久沒有和人傾訴過了,在楚汛溫柔的撫慰下,他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我脾氣不好……媽媽去世以後,我那時還小,我爸爸也還年輕,他不是沒有再找過女人,一個一個女人帶回來。我想到這些陌生女人要睡媽媽的床,穿媽媽的裙子,我真的無法接受,來一個被我打出去一個,他罵我生性狹隘嫉妒,他討厭我。”
“那又怎樣?我也不喜歡他!”
“他說只愛媽媽,就該一心一意,怎麼可以再喜歡別人呢?”
藺焰塵越說越覺得生氣,他和爸爸關係降到最低冰點大概是他十五歲那年,他在封閉寄宿學校讀書,爸爸當時的女友已走到成為藺家新的女主人的最後一步,連舉辦婚禮的教堂都訂好,最後還是被他攪和了。
那之後過了幾年,爸爸就算再有女友,也沒有好到要結婚的程度,藺焰塵幸災樂禍地想,說不定是因為那傢伙已經是個半老頭子,哪個女人想不開要嫁給他呢?
楚汛還是覺得有點奇怪,藺焰塵的爸爸不是個極不靠譜的人,居然有很多女人想嫁給他嗎?但他看看藺焰塵的臉,想了想,他們父子長得總會有幾分像,小藺的爸爸年輕時應當也是個美男子。這世上,天生的美貌最難得,所以,會有女人前赴後繼地愛他似乎也不足為奇。他還被小藺迷得掏空錢包呢。
楚汛問:“那你是有了後媽?”
藺焰塵得意地說:“沒有,我才不要叫一個陌生女人作‘媽媽’,她們沒一個成功當上我的後媽”
楚汛覺得自己像在摸一隻大狗,撫摸了一會兒,他說:“其實,我覺得,如果一個男人鐵了心要再婚,孩子就算再怎麼抗議也是沒用的。”
說不定小藺的爸爸還是在乎他的,但他爸爸好像不是什麼好人,也或許有更多的內情。
藺焰塵被楚汛一語點醒,愣住,他想起自己的幾個兄弟,其中有人的爸爸出軌,家裡的老婆孩子還在都一門心思另結新歡,離婚再娶,他家裡只有他一個黃毛小孩,媽媽過世多年,真的全都是因為他的惡作劇起效?那些女人又不是沒有願意捏著鼻子照顧他這個惡毒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