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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柳皇的字。”琉璃輕聲說,“太后娘娘對這位在位時間不久的皇上還是蠻尊重的。聽太后娘娘講,這匾曾經被那位妖王申莫言下令不許掛於此處門上,據說,這匾一直放在玄王府中,當年就因為此府是柳皇賜於玄王府的一位王爺才保存下來,不然,早就被那位妖王所毀。”

    下了馬車,冼紫芫走進院落里,裡面收拾的極是乾淨,種了許多的樹,特別漂亮,而且有些冷冷的清涼,站在院子裡,竟然不覺得熱,仿佛,空氣中就飄著淡淡的疏離和寒意,仿佛時間一直停滯著。

    “喲,這裡真是涼快。”琉璃輕聲說,“怎麼覺得有些嚇人呀。”

    冼紫芫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聲說:“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好像是祖母手裡的幾幅畫有這一處地方。不過,又不完全一樣,瞧著好像是後來重新修建的。”

    琉璃聽不明白,也沒有去打擾冼紫芫,而是吩咐跟隨的奴才們把馬車上的東西全部卸下來,然後先去幾處房子看看,又和站在院子裡恭敬守候的奴才們說了幾句話,到底是宮裡太后娘娘身邊的人,做起事來利索的很,而且極有條理和分寸,不慍不火。  

    “心儀公主,您先坐下歇會。”琉璃指了指旁邊一個空著的乾淨石桌,示意旁邊一個小奴才在石凳上放了個軟墊,“這裡太涼快了,石凳一定發涼,墊個軟墊好一些。你們別在一旁杵著了,去泡壺茶來讓心儀公主潤潤嗓子。”

    冼紫芫在石桌旁坐下,然後笑著說:“走的時候特意向太后娘娘討了幾瓶好酒,你去取了一瓶,吩咐你瞧著可信的奴才送去玄公子所在的青樓,麻煩晉護衛給玄公子送去,還是那句老話:就說紫芫祝他春宵一刻值千金!”

    琉璃笑了笑,說:“心儀公主,咱不和玄公子治氣。”

    冼紫芫看著琉璃,輕輕一笑說:“琉璃姑娘,你好歹也是跟著太后娘娘有些年歲,難道猜不出太后娘娘的心思?此處雖然是玄王府的產業,但你看可有玄王府的人在這裡,可以想見,這兒並不是玄王府喜歡的地方,甚至是排斥的一處地方。太后娘娘賜婚玄公子和我,但玄公子遲遲不肯明確表明他娶我的時間,若他不肯娶我,太后娘娘面子上自然是過不去,要麼是我讓玄公子早一點娶我,要麼是太后娘娘隨便找個理由處置了我,再為玄公子另外尋找一位合適的妻子人選。若我在此一直悄無聲息,太后娘娘一定不悅,所以,我不得不弄出些事情來,堵堵太后娘娘的念頭。其實,玄王府並無意答應娶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明確表示反對,不過是一念仁慈,不願意無辜的我喪了性命罷了。”  

    琉璃怔了怔,仔細想了想,覺得冼紫芫說得頗有道理,太后娘娘就算是再喜歡冼紫芫,也不會替冼紫芫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冼紫芫不過是太后娘娘手中的一枚棋子,當然,冼紫璦也是,這對姐妹,也許從出生就倒霉的成為了太后娘娘無意中安置的一對棋子。

    “其實,比起姐姐來,紫芫算是幸福的了。”冼紫芫輕輕嘆了口氣,似乎知道琉璃心裡想些什麼,“祖母一再說,做個尋常人比做個出色的人要過得安心些,因為尋常人沒有太多的想法,會更願意過尋常日子。”

    “您的祖母到是個有想法的人。”琉璃輕聲說。

    冼紫芫卻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說:“祖母是個沒有記憶的人,她說,沒有記憶也好也不好,好在不用想太多,不好是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人是好奇的,沒有記憶會困於好奇,有了記憶會累于思忖。”

    說完,長長吁了口氣,慢慢的加了一句,“所以,祖母甚至不知道她姓什麼叫什麼,家在何處,父母是何人。”

    琉璃有些意外,猶豫一下,轉移開話題,“好的,奴婢這就去準備,只送一瓶嗎?”  

    冼紫芫也微微一笑,不提之前的話,“嗯,一瓶就好,咱們如今只是名字聽著好,心儀公主,可惜呀,比不得玄王府家大業大,小氣些就小氣些吧。”

    玄易正在聽琴,閉著眼睛,眉頭卻微微蹙著,似乎並不開心。

    “公子爺。”晉護衛端著個木盒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在玄易身側跪下,因為玄易是半坐在地上所鋪的軟墊上,胳膊支在桌上托著腮,他自然不好站著和玄易講話,“心儀公主讓人送來一樣東西。”

    玄易立刻睜開眼,看了一眼晉護衛,“她又搞什麼名堂?”

    第175章:祝您春宵一刻值千金2

    更新時間:2013-9-25 9:39:00 本章字數:2861

    晉護衛沒想到玄易會這麼快的問他,到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直接把手中的木盒遞了出去,脫口說:“送東西來的奴才說是一瓶好酒,是心儀公主打宮裡帶出來的,是特意向太后娘娘討了來,還捎了句話,說是心儀公主真心祝公子爺,您——”晉護衛就困惑在這,停頓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  

    玄易一挑眉,“她到大方的很!——你說她自宮中帶出來的好酒?”

    “是。”晉護衛看了一眼周圍,低聲說,“送東西來的人屬下認的,是太后娘娘宮裡的小奴才,有時會替堂姐跑腿,屬下問了幾句,說是如今心儀公主已經不在宮裡,但被安置在歸避苑那。”

    “歸避苑?”玄易面上微微一變,“太后娘娘的意思嗎?”

    晉護衛點了一下頭,輕聲說:“屬下猜是,以冼姑娘的閱歷和經歷,根本不可能知道歸避苑的真實情況,太后娘娘是有意而為,這是逼著公子爺您娶冼姑娘為妻,要不,那兒就有可能是冼姑娘的葬身之地,在那裡,隨便找個人瘋掉的理由處置了冼姑娘是再簡單不過。”

    “琉璃應該也不太清楚那兒的情形。”玄易眉頭一皺,輕聲說,“暫時不要告訴他們那兒的實情,免得她們主僕二人害怕。”

    晉護衛點了點頭,把酒放下,又加了一句,“來的奴才說,琉璃姑娘交待了,說是心儀公主說,如今只是擔著心儀公主的名號,到底比不過玄王府家大業大,這酒就只能送一瓶,請您不要嫌棄心儀公主小氣。 ”  

    玄易差點笑出聲來,看著晉護衛說:“這丫頭很聰明呀,用這酒既堵了太后娘娘的嘴,又讓我喝了她的酒不好責罰她,好吧,本公子就受她這一賄賂。不過,這酒就不在這兒喝,收拾一下,我們去一趟歸避苑。”

    “是。”晉護衛立刻應了一聲,將木盒收回。

    冼紫芫由琉璃陪著在這個庭院裡走了一圈,布局不是太複雜,以簡單舒服為主,也有池水清澈,也有綠樹紅花,也有亭子石桌,和別的庭院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這個庭院有一種莫名的清冷感。

    “去送東西的奴才回來了。”琉璃輕聲對冼紫芫說,“要奴婢去問一下玄公子的反應嗎?”

    冼紫芫搖了一下頭,慢慢的說:“不必了,只有兩個結果,要麼一笑置之要麼不屑一顧,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了,你放心,你所選的這些奴才裡面一定有給太后娘娘通風報信的人,只要太后娘娘知道我盡力做了,自然不會為難你我。”

    琉璃點了點頭,這一點她也知道,所選的奴才裡面確實有太后娘娘示意她帶著的,雖然在太后娘娘的宮院裡不太起眼,但對於一向擅長安置棋子的太后娘娘來說,每一枚棋子都非常重要。  

    走累了,二人重新回到最初的的石桌前坐下,冼紫芫用手帕拭了拭額頭的汗意,笑著說:“這比在太后娘娘那裡舒服多了,雖然有些清冷,卻可以自由行走,看些風景,不必擔心自己言行不妥。”

    琉璃笑著剛要說話,卻聽到外面有人在講話,然後是一個奴才匆匆的跑了過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心儀公主,玄公子來了。”

    冼紫芫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琉璃,琉璃也是一臉的詫異,她們二人都沒有想到玄易回這麼快就趕來,冼紫芫站了起來,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裙,由琉璃陪著迎到門口,正好遇上從馬車上下來走進來的玄易。

    “厲害,這麼快就從太后娘娘府里出來了。”玄易微微一笑,半帶調侃的說,“難道這麼急著嫁給本公子?”

    冼紫芫已經習慣於玄易的調侃,到也沒有臉紅或者害羞,只是微微一笑,也半真半假的說:“紫芫受太后娘娘寵愛,自然要為太后娘娘分憂,太后娘娘擔心以玄公子如此容顏舉止,再加上家世不俗,怕玄公子為世間情事所困,紫芫自然是一定要盡心盡力為太后娘娘和玄公子分憂解愁。”

    玄易還未如何,一旁的晉護衛差點笑出聲來,硬忍著。  

    “嗯,聽起來很有道理,你是太后娘娘眼中的紅人,自然深懂太后娘娘心思,你是如何為太后娘娘和本公子分憂解愁?”玄易卻沒有笑,反而很是認真的反問,“說來本公子聽聽,送酒給本公子讓本公子喝醉了酒豈不是更容易讓本公子把持不住做出不妥的事情?”

    冼紫芫面上帶著最溫和不過的微笑,似乎是聽話的很,言語恭順的說:“太后娘娘是烏蒙國最最尊貴的女人,自然是要為全烏蒙國的女人操心,玄公子是烏蒙國最最令人仰慕的男子,若是玄公子不肯娶妻,這烏蒙國得有多少少女心懷希望,不肯婚嫁?豈不是讓太后娘娘擔心。可是,若是玄公子娶了大興王朝的女子,豈不是讓烏蒙國的女人沒有希望可言,悲痛欲絕。所以太后娘娘選中紫芫,雖不傾國傾城卻也不是醜陋無比,雖不多才多藝卻也不太過愚鈍無知,像紫芫這種中等的人兒,既可以讓玄公子有家,也可以讓那些女子們仍然心懷希望,縱然婚嫁仍然可以在心中憧憬。紫芫豈不是替太后娘娘分憂,替玄公子解愁?太后娘娘看天下女子個個嫁為人婦,生兒育女。玄公子又可依然留戀花叢與紅顏春宵一刻,不辜負此生,紫芫自覺紫芫功德無量。”

    明明連諷帶刺的話,卻用如此溫婉可人的語氣說出,明明味道有些不妥的言語,卻說得誠懇真切,明明覺得有些地方不妥當,卻怎麼聽也聽不出這話究竟不妥當在哪裡。  

    晉護衛突然覺得,這個冼紫芫絕對是一個罵人也不會帶髒詞的女子。

    玄易點點頭,笑著說:“果然有道理。既然如此,本公子得慶幸遇到你這般心胸開闊的女子解了煩憂,那本公子就借你所送於本公子的好酒與你一醉方休如何?”

    冼紫芫也同樣點點頭,笑著說:“老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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