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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紫芫的身體一僵,耳邊聽到玄易微微的笑聲,“得,冼紫璦弄了一頭不吭聲的小狗在身邊,難怪人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冼紫芫不想回頭去看玄易,她覺得有一種被相信的人出賣的感覺。
“應該是關宇鵬來了。”玄易語氣平靜的說,“還有些距離。你是想留在這房間裡躲在某處聽他與這位春姨娘說話呢,還是避開不看這二人親熱?”
“離開。”冼紫芫的聲音有些無奈,被動的由玄易帶出了房間,當然,他們沒有選擇走前門,而是從後窗離開,玄易的輕功好,帶著冼紫芫完全沒有聲音的消失在夜色里,甚至還有心情幫她一直打著傘。
他們剛剛離開不久,那個似乎在瞌睡狀態的奴婢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周圍,小春依然靜靜的坐在床邊,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雙手老實的放在併攏的雙腿之上,並不再說話,也不記得之前自己有回答過任何人的問題。
只是二人都有一種剛才好像做了一場夢的奇怪感覺。這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了進來,然後是一個奴婢的聲音在外面說:“大公子來了。”
坐在回逍遙居的馬車裡,冼紫芫一直不肯開口講話,表情有些落寞。
“她雖然是與你一起長大,你雖然在冼家也受盡欺負,但在身份上,你仍然是主她仍然是仆,她同情你照顧你,那是因為她本性不壞,同時也是因為你是她的主子,她習慣性的順從於你。”玄易語氣溫和的說,輕輕攬著冼紫芫的肩膀,半帶安慰的說,“她的真話雖然不中聽,可卻是她真實的內心念頭,她不想再做伺候人的奴婢,一定是她在伺候你母親的時候受盡了欺負,也知曉當年她自己的母親為何不得不嫁給你們府上管家的兒子,雖然衣食無憂,卻依然是伺候人的奴才,她不想再做伺候人的奴才,也不想擔驚受怕的活著,為自己安排她想要的退路無可厚非。你不必介懷。”
冼紫芫輕輕吐了口氣,只覺得胸口鬱悶的厲害,想要罵人,但罵不出來,她不會罵人,想說難聽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一會,她才突然開口,語氣蕭瑟,“她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我從未當她是伺候人的奴婢,在我眼中,我與她,都是照顧我母親的人,而且她的母親是我的辱母,我是喝著她母親的辱汁長大成人,我與她的關係勝過我與姐姐的關係,我在心中一直當她是我的小春姐。可是,她如今卻與我的姐姐前後嫁給了同一個男人,如果她們為了關宇鵬的寵愛爭風吃醋,我發現我心中還是偏向著自己的親姐姐,我怕我會對付她,為了我姐姐除掉她。”
說到這,冼紫芫看著玄易,面上露出苦笑,“難怪祖母會說,縱然我的母親為人不好,父親也不可以輕易娶了外面的女人,祖父也一直沒有再娶別的女人,這女人若是呆在一起,哪怕是親如姐妹,情同手足,也會為了一個同時喜歡的男人反目成仇!你的前人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不允許玄王府的男子娶了正妻之外的女人?”
玄易微微一笑,“你只當是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她真的做了你不開心的事,不用你出手,我自然會了結了她,竟然拿著我與你姐姐的書信要挾,這世上還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利用我,不過,她並不知,那些書信我做過手腳,我寫給你姐姐的書信在你姐姐看過之後,再經第二個人的手,上面的字跡會慢慢變得模糊,並且消失。至於你姐姐的書信,她一向謹慎,書信間不過是模糊的言語,那封唯一表明心跡想要與我私奔的書信在你手中。”
冼紫芫嘆了口氣,慢吞吞的說:“玄公子,這世上還有比你更狡猾更狠心的人嗎?我姐姐若是知道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只怕會用盡所有的可能對付你才能解恨!”
玄易只是微微一笑,緊了緊攬著冼紫芫肩膀的手臂,心中嘆了口氣,冼紫芫到底是稚嫩些,她是不會想到,冼紫璦之所以這樣用盡心機,之所以越來越狠毒,城府越來越深,目的不過是要做到和他平起平坐的位置,然後再向他討回一份公道,冼紫璦心中的所謂公道。
冼紫璦肯定是不愛關宇鵬的,不然,她不會這樣大方的將另外一個女人放在自己夫君的身邊,她只是在利用關宇鵬,開始她的目的只是要一個關府的掌門之位,那樣,她覺得她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但後來發現還有一個更大的靠山,煜皇子,她的目標更高了,只是冼紫璦不會明白,對於他玄易來講,就算是這整個天下,他也不放在心上,她爬的再高也不能讓他仰視。
只要她不傷害紫芫,這天下她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與他無關,但是,如果她敢對紫芫有任何的不妥,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你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就是陪我做這些女人間的事情。”冼紫芫突然開口說,“放著玄王府的正事不做,這不是你的個性呀。我離開玄王府的時候,你還在前廳與你父親議事,那兒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玄易淡淡一笑,隨意的說:“那是男人之間的事,其實不過如何平衡權力的俗事,難得我逃得開,你還提醒我。”
第 38章:怕你會難過受傷
更新時間:201 - -12 23: 7:03 本章字數:2587
玄王府,書房裡只有玄王爺和玄易父子二人,外面天色依然不好,今年的雨水又比往年多一些,站在書房的窗前,看得見雨中芭蕉葉片顫動。
“紫芫的情形如何?”玄王爺放下手中的毛筆,端詳著桌上宣紙上剛剛寫的字,嘆了口氣,“只忙政事,這書法確實是生疏了。”
玄易語氣平靜的說:“她很好,一直對外隱瞞著她懷有身孕的事,她也同意孩兒的意思,並不反對把腹中的孩子生下後送去大興王朝皇后娘娘那邊,這件事可以照常進行。”
玄王爺點了點頭,語氣溫和的說:“那孩子到是個不錯的姑娘,又是司馬儀那一支的後人,雖然不姓司馬,是司馬一支女子的後人,但與我們前人多少有些關係,只是司馬儀那一支一向性格與常人不同,聽你母親的意思,這孩子比起若水來更加倔強內斂。”
玄易微微一笑,“是,這孩兒到聽說過,司馬儀是在百毒門裡長大,性格和當年的玄王府前人童小葉不同,而且她這一支有一個規矩,會在所有後人中選擇性格最是沉靜,耐得住寂寞的女子傳授用毒之法,不管這個女子是不是嫡系所出,但一定要有司馬家的血源,所以司馬儀這一支血源離司馬家最遠,但也最接近司馬家。紫芫的性格就喜靜不喜鬧,最大的幸福就是呆一個沒有人打擾的環境裡,所以才會選擇逍遙居讓她居住。”
玄王爺半晌沒有吭聲,面帶沉吟之色的看著窗外。
“父親,您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孩兒說?”玄易眉頭微蹙,“紫芫是有些聰明,也知道許多的事情,但她不是一個多嘴之人,而且她對孩兒也很好,父親不用擔心她會讓計劃出現紕漏。”
“你母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玄王爺溫和的一笑,對外面說,“備些好酒好菜,我要與易兒在這裡喝一杯,告訴王妃,遲些時間易兒再過去看她。來,易兒,坐,我們父子有些時間沒有在一起喝一杯了。”
玄易心中有些隱約的不安,但還是隨著父親在書房外的小石亭內坐下,看著父親的親信送上酒菜,然後轉身離開,重新餘下他們父子二人。
玄王爺面色平靜,看著外面的風雨,沉思了一會才緩緩的說:“易兒,你從懂事開始就隨著父親處理玄王府的事情,平衡大興王朝和烏蒙國的關係,我們的前人是烏蒙國土生土長之人,這裡是你的故土,但我們又有一半的血源來自司馬家,來自那個建立了大興王朝的男人。所以才會一直做著平衡之事,這件事要花心思,難免讓你從小就有了籌劃之意,也讓你難得有機會接觸不必花心思的人和事,為父想,冼紫芫的出現讓你一向的平靜理智出了些小狀況,為父是過來人,易兒,你告訴為父,你是不是愛上冼紫芫了?”
玄易看著父親,輕聲說:“紫芫她不會阻攔孩兒做任何事。”
玄王爺微微一笑,輕聲說:“你一直在維護她,害怕為父會對她不利,你不用回答剛才那個問題了,為父知道,你已經愛上了冼紫芫,你害怕她會有一絲一毫的不安全,所以你懷疑任何人,擔心任何人會對她不利,你用了你的籌劃同化了所有人的心理。你母親說的不錯,在你決定要娶冼紫芫開始,你就已經在心中喜歡上了她,或者更早,冼紫芫就已經在你心中有了痕跡。你從來不缺女人,這是玄王府一向的慣例,在娶妻之前,可以有很多的女人,一旦有了心儀之人,就不可再尋花問柳。你母親和為父說,你利用冼紫璦,假裝有情有意甚至瞞過了所有人,包括你母親,可惜,冼紫芫出現後,傳入你母親耳中的全是你如何修理她,如何嘲弄她,如何不屑於她所謂的勾引。然後她出現在玄王府,當著你母親的面,你也不加掩飾的羞辱她,但你母親發現這是第一個讓你真正有了惱怒之意的女人,你對她不屑,對她羞辱,只有一個原因,你發現她根本沒有在意你,她的勾引全是假的,只是為了維護她的姐姐不被你傷害。以你的個性,如果你不喜歡不在意冼紫芫,早就一劍了結了她,或者讓她從此不再出現在你但面前,你卻一二再再二三的讓她以為你不知道她在假意勾引你的情形下出現在你面前。你母親也曾經年輕過,這一切,她看得清清楚楚。”
玄易抿了一下嘴唇,喝了口酒,並沒有說話,安靜的聽父親說下去。
“你母親說,當她知道你把冼紫芫帶去了逍遙居,並且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立刻就知道,你愛上了冼紫芫,卻無法把握她,她一直在逃避你,你只能用這個辦法讓她在愛上你之前不離開你,你瞞過了所有人,但你對冼紫芫的在意卻讓你無法藏好你的真實念頭。”玄王爺嘆了口氣,又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的說,“不過,我們玄王府的男兒一向是痴情之人,遇到所愛之人,一定是寧為飛蛾。為父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只是怕你因此受傷。冼紫芫她還沒有愛上你,或者說,她愛你不如你愛她深,她一直在逃,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逃開,為父怕你會難過受傷,再也無法相信這世上還有可愛的女人。”
“她不會。”玄易簡單的說,但明顯聽出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司馬儀當年為了避開奇皇,明知奇皇愛她至深,為她寧願放棄江山,可她還是不著痕跡的離開,冼紫芫是她的後人,又是連申莫言也避讓幾分的百毒門親傳弟子,她的性格一定有與司馬儀前輩相似之處。”玄王爺為玄易再倒了一杯酒,看著面色有些恍惚的兒子,心中嘆了口氣,這孩子,是真的喜歡上了冼紫芫,玄王府的男兒都是如此,不愛則吧,一旦愛了,一定是撲火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