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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易一挑眉,“你說我喜歡你姐姐?”
“是。”冼紫芫垂下頭,眼睛看著手中的酒壺,慢慢的說,“您對紫芫並沒有避諱這些,而且,紫芫相信,知曉這件事的,猜測這件事的,也絕非紫芫一人。”
“這又如何?”玄易冷冷的說,“少和本公子談什麼對或者錯,本公子最不喜循規蹈矩,本公子如何做圖得是個隨意開心,別人如何想,隨便!”
冼紫芫不再吭聲,微微抬起頭,端著酒壺候著。
玄易打量一下冼紫芫,眉頭微微一蹙,“冼紫芫,你看起來也不是愚蠢到家的女子,既然能夠知道本公子喜歡的是你的姐姐,你和紫璦相比又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卻為何明知道遇到本公子不過是羞辱一場,還硬著頭皮繼續?看在本公子母親的面子上,本公子不想太過羞辱於你,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冼紫芫半跪在地上,原本就疲憊不堪,聽著風雨,聞著酒意,人有些走神,玄易的話聽得並不真切,口中隨意的說:“天上你夠得著嗎?地上多好,接地氣。 姐姐已經許了人家,你再喜歡就是害她了。”
“那我也不會喜歡你!”玄易脫口說,又頓了一下,他一個堂堂玄王府的小王爺,什麼樣的人沒打過交道,卻被面前這個愚笨到家的臭丫頭時時惹惱,明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卻不管不顧的糾纏,“冼紫芫,這裡是青樓,你要是覺得好玩,本公子可以送你下去,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多事!”
冼紫芫立刻搖頭,快速的說:“不用,這個,現在紫芫是您的奴婢,玄王府可丟不起這個人,哪怕只是伺候您的,或者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奴婢,門口的老胡知道,估計他也不是個嘴嚴之人,若是一時興起與人談論今晚來找您的您的奴婢如何如何?這要是真的傳揚出去,紫芫若是出了事情,您還真要想辦法遮掩才成。”
玄易一怔,一旁的晉護衛咽下笑意,剛才在門口見識過冼紫芫的急智,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面前這位愚笨到家的冼家二小姐並不十分愚笨,至少她沒有她說出來的表現出來的這般迷戀公子爺,她似乎,更確切的講,她是在拖著公子爺,拖著公子爺的時間。
“此時無人伺候本公子,要不,本公子湊合一下?”玄易微眯起眼睛盯著端著酒壺有些心不在焉的冼紫芫。
冼紫芫笑了笑,並不當真,“玄公子才不會湊合呢。要是肯湊合,紫芫何必追的如此辛苦,紫芫心中暗自覺得,紫芫雖然比不過姐姐容貌美麗,才藝出眾,但也不算太過醜陋粗俗之人,可玄公子仍然看不到眼中,甚至不肯稍加以溫和對待,所以紫芫才敢進來,才敢與玄公子對面而坐,是因紫芫篤定以紫芫之姿色才藝實在不配玄公子湊合。”
玄易端著酒杯,看著冼紫芫一邊倒酒一邊隨意說著,面上閃過錯愕,側頭看看一旁伺候的晉護衛,“晉護衛,你確定本公子沒有聽錯這丫頭的話?她說她的姿色才藝實在不配本公子湊合?”
晉護衛點了一下頭,肯定的說:“主子,您沒聽錯。”
玄易笑了笑,看著冼紫芫,“那你為何明知無用卻仍然做無用功?”
冼紫芫嘆了口氣,看了看外面的風雨,是啊,明知道無用還做無用功,實在是她太笨了,才讓姐姐騙得如此倒霉,還有三天,只有三天,她就可以晴空萬里,再不必與面前這位視她如同糙芥的人打交道。
看冼紫芫看著外面的風雨發呆,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玄易也沒再理會她,喝下杯中的酒,正要提醒冼紫芫倒酒,卻看到洗紫芫一心二用的一邊繼續對著外面的風雨發呆一邊有些機械的給他手中的酒杯倒酒,雖是如此,竟然一滴酒也沒灑出來。
“冼紫芫,去給本公子跳支曲。”玄易眉頭微蹙,“你既然想要討好本公子,引得本公子的注意,這只是倒酒也就是個奴婢的命。”
冼紫芫立刻搖頭,“紫芫不會。”
“那唱首曲子聽。”玄易微微閉上眼睛,聽著外面的風雨,再有三天,紫璦就要嫁人,已經決定放下,心中還是有些隱隱不舍,但他也知道,若他不能放下,只會害了冼紫璦,母親已經明確表示,玄王府絕對不會接受冼紫璦嫁入玄王府,他知道,玄王府不願意接受的人和事,只有一個下場:消失!
“紫芫也不會。”冼紫芫依然搖頭。
玄易睜開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那你會什麼?”
“紫芫只會倒酒。”冼紫芫舉了舉手中的酒壺,很是認真的說。
玄易瞪著冼紫芫,她一臉的認真表情,看不出絲毫的玩笑之意,好像她只會倒酒是天經地義的事,很正常,反而是他的要求,什麼跳支舞唱首曲是不正常的,“冼紫芫,那你憑什麼來糾纏本公子?”
“憑紫芫是玄公子喜歡之人的親妹妹。”冼紫芫依然認真的說。
玄易眉頭一皺,半是無奈半是惱怒的說:“難怪你姐姐說她一直包容你,希望你能夠儘快長大,不要再與她爭奪什麼人或者什麼物件,她一再和本公子說你們雖然是姐妹二人同日出生,但你天性膽大,喜歡一切奇怪的人和事,再三請求本公子不要為難你。冼紫芫,你姐姐有耐心容忍你,本公子可沒有,別在本公子面前玩什麼嘴尖牙利,惹惱本公子,你只能自認倒霉。”
第90章:紫芫中計入青樓3
更新時間:2013-9-3 8:32:03 本章字數:2925
冼紫芫立時閉上了嘴,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在言語間要和玄易對著來,好像腦子管不住嘴,只要玄易說話,她就想要頂著來。
看得到玄易眼中的惱意,冼紫芫覺得還是謹慎些好,要是玄易真的生氣了,真把她丟到下面,吃虧倒霉的還是她,她的身份地位實在是惹不得面前這位脾氣不好,又位高權貴的玄易玄公子。
聽到冼紫芫那邊再無聲音,玄易瞟了一眼冼紫芫,這丫頭到知道見好就收不一路倔到底,再看看她仍然頭髮滴水,衣服貼身的狼狽模樣,想起母親的叮囑,嘆了口氣,有些不屑又有些無奈的說:“冼紫芫,你知道你現在有多狼狽嗎?就你這樣子,說你是我玄易的奴婢我都覺得丟臉。晉護衛,帶冼紫芫去找芳姑娘換身乾淨衣服,告訴她,這丫頭是我的奴婢,尋身乾淨的,從未上身的衣服給她。”
“是。”晉護衛立刻答應,然後面色和氣的說,“冼家二小姐,請吧。”
冼紫芫早已經覺得衣服裹在身上極是難受,頭髮也一直在滴水,早就想找件乾淨衣服換上,聽玄易這樣講,立刻帶著幾分開心的說:“謝謝玄公子。”心中同時暗自說:這玄易也不是壞的非常徹底!
看著冼紫芫面帶微笑跟著晉護衛離開,玄易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頭疼的皺了一下眉頭,這丫頭還真是難纏,難道她不知道她來的是什麼地方?這裡是青樓好不好?不是清白女兒家該來的地方!
突然想起之前冼紫芫所說的那句,紫芫覺得自己的姿色才藝實在不配他湊合的話,下意識笑了笑,這丫頭講話到是蠻有趣,是的,他對她確實是沒有什麼想法,甚至沒有男人見到女人的最起碼反應,他對她只有討厭,討厭這個讓他喜歡的紫璦覺得不開心的女孩子。
紫璦和他說起,她一直很擔心這個妹妹,雖然是一母同胞,雖然是雙生女兒家,但她這個妹妹打小就是個頑皮的,不過,紫璦一直用包容的語氣和他講,她這個妹妹雖然脾氣壞些,卻始終是她的妹妹,若是他願意念在她的面子上對她這位妹妹好些,她感激不盡。
一想到,紫璦提到她這位妹妹,眉頭蹙起傷心難過的表情,玄易就莫名的覺得惱怒,讓紫璦不開心的人,就是他玄易討厭和敵視的人。
聽到有人回來的腳步聲,玄易偏了一下頭,上來的是晉護衛和跟在晉護衛後面的已經換了衣服的冼紫芫,穿了件粉色的衣裙,頭髮也清慡的盤了起來,露出一張乾淨清秀的面容,順眼了許多。
“冼紫芫,坐吧。”玄易指了指她剛剛之前半跪的位置,“晉護衛,拿個軟墊來讓冼紫芫坐下。”
冼紫芫怔了一下,她原以為自己換了衣服,玄易會讓晉護衛送她回去,這半夜三更的,她一個未出嫁的清白女兒家陪著一向風流倜儻的玄易在青樓內呆上一夜,若是傳了出去一定不會太中聽,略加遲疑後輕聲問:“玄公子,紫芫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聽著冼紫芫試探的口氣,玄易淡漠一笑,“怎麼,怕了?”
冼紫芫看著晉護衛把軟墊放好,嘆了口氣,知道一時半會的玄易不會放她回家,只得在軟墊上坐下,老實的說:“是的,過了之前不管不顧的勁頭,此時是有些害怕,雖然紫芫自出生便是不吉之人,但落下水性楊花的名聲到底不好,玄公子,紫芫坐在這兒只會讓您看著心生厭煩之意,不如您還是讓紫芫回去吧。”
玄易指了指空出的酒杯,冷漠的說:“倒酒,既然來了,又頂了本公子奴婢的名號,伺候本公子飲酒才是正理。”
冼紫芫嘆了口氣,端起酒壺給玄易倒了杯酒,看他慢慢喝著,又聽他吩咐一旁的晉護衛讓一些舞jì上來跳舞,明白玄易是在故意折騰她,心中擔心小春和琴韻,不知道她們二人有沒有已經回到府上,這一夜她不回去,小春姐一定是急壞了,也沒法捎個消息回去。
“紫璦心情可好?”玄易突然問。
冼紫芫正在出神,聽得有些糊塗,眨了眨眼,“您說什麼?”
玄易眉頭一蹙,這可惡的丫頭,真是會走神,“本公子問紫璦如今心情可好?冼紫芫,面對本公子的時候,你最好是專心些!”
冼紫芫心中嘆了口氣,快速的想了想,輕聲說:“姐姐無事,有勞玄公子掛念,再有三日她便要嫁入關府,姐夫為人忠厚老實,紫芫雖然與他不熟,只是幾面之交,卻覺得他為人開朗寬厚,姐姐嫁過去一定會過得安穩幸福。”
玄易看著台上妖艷的舞jì起舞,慢慢品著杯中酒,口中緩緩的說:“你姐姐真正喜愛的應該是本公子,可惜,本公子認識她太晚了。”
冼紫芫心中一跳,想起姐姐的書信。玄易沒有說錯,姐姐在書信中說,這一生她唯一心動和愛慕的就是玄易,她願意放棄一切追隨玄易。書信雖然沒有隨身攜帶,冼紫芫仍然是下意識按在胸口壓抑著心中的慌亂。
“您,”冼紫芫猶豫著,想著如何表達,慢慢的說,“是真的很喜愛姐姐嗎?您願意,紫芫是說如果,如果姐姐願意放棄一切追隨您,您能不能給姐姐一個安穩幸福的以後?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