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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尋得了嚮往已久的落腳處,白蛟每一天都過得分外開心。
奈何好景不長,某一天,湖泊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白蛟想不起對方的樣子了,也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他破碎的記憶里有一個籠子,一個將他囚困其中的透亮籠子。
白蛟掙脫不了束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點一點的切斷了誡龍石與湖泊的羈絆,切斷了誡龍石與這片土地的羈絆。
湖水不再清澈,它承受了極度的痛苦,轉瞬渾濁。白蛟的情緒變得相當不穩,他異常暴躁,怒吼著撞擊囚籠。
他想保護誡龍石,可是他靠近不了分毫。
誡龍石沒了,湖泊死去了,成為了一片渾水,這片土地隨之失去了靈氣,附近的生靈死傷殆盡。
白蛟關在暗無天日的湖底,一天一天煎熬著,暴躁著,痛苦著。忘了日子過去了過久,白蛟經歷了世間罕有的大旱,湖泊的水最終枯竭。
堅不可摧的囚籠失去了水的環繞,悄無聲息的碎成了粉末。
白蛟獲得了自由,但昔日的湖泊已不復存在。
他呆滯的目光望了望天空的陽光,隨後環顧這片曾經生機盎然的土地。
根據殘存的記憶,白蛟勾勒了一幅畫卷,他變化出了美麗的湖泊,變化出了怡人的風景,他還為自己變出了一塊誡龍石。他在等待以前的朋友們回來,可是,大家再也沒有出現。
白蛟靜靜的說著,敘述一個過去很久的故事。
騰淵沒想到在白蛟的回憶居然隱藏了這樣的過往,他同情地看了看白蛟,他確信,湖底的那塊誡龍石,真的被壞人搶走了。
按照白蛟對籠子的描述,大黑龍犯愁了。如果水就是增強囚籠的力量,失去水的囚籠能夠不攻自破。
可是,這兒是大海。
大海之水遠遠超過白蛟居住的湖泊,這兒的水等天荒地老,也未必會有乾涸的一天。被動的等待枯竭,絕不是辦法。
青墨反覆思索白蛟的話提供的信息,水和陽光,兩者不知道是不是同等重要,目前這兩樣一併考慮比較妥當。
假如他能切開海水,陽光才有出現的可能,他要將環繞囚籠四周的水切斷,他們才有希望讓籠子失去水的補充。
大黑龍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大金魚一家,騰淵第一個表示無異議,青墨的決定他絕對支持。
兒子已然表達想法,騰凌夫婦對切海水計劃自然沒意見。騰凌再度加強了小光球的光芒,給出愈發明確的界線參考。
大黑龍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急速聚集自身的靈力。他握緊劍柄,這是青墨第一次在騰淵的父母面前表現,他將用這把鮫人一族的寶劍,斬斷當前的困難,爭取騰淵父母的好印象。
龍的靈力不同於之前的鯉魚靈力,青墨可以明顯察覺淚劍在亢奮,劍內蘊藏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等待爆發。
劍出鞘的一剎那,一道白光頃刻間在海底掀起了劇烈波動,光刃緊貼囚籠的邊緣,海水被切開了一道大縫。
青墨沒來得及斬下第二劍,切開的海水很快恢復了原狀。面對這般情況,青墨的表情沉了沉。
他得努力加倍,照此下去很糟糕,表現力度明顯不理想。
深吸了一口氣,青墨咬緊牙關又試了一次。這一次,他比上一次更加用力,大力地砍向海水。
海水的力度不比一般的水,青墨在南海生活過,心裡再清楚不過。然而,如果他不能切開海水,那麼就難以獲得破解囚籠的好機會,這將導致大金魚一家失去逃出來的希望。
儘管他們如今可以向南海龍宮求助,可在此之前,青墨寄希望於自己成功。
第二劍比第一劍堅持的時間長了一大截,進步分外醒目。找到了手感,青墨沿著囚籠切了好幾劍,恨不得將海水砍成幾大塊。
正對囚籠頂端的一劍揮下的同時,海水猛然裂開,一縷陽光自裂紋闖入了深海中。
在囚籠內見證了青墨的劍法,騰淵欣喜不已。身強力壯的枕邊人,美好的不能更美好,這身板,不愧是騰淵當初一眼相中的黑鯉魚。
大海出現了裂紋,囚籠與四周的海水暫時阻隔,接下來,要立刻解決掉囚籠內剩餘的水。
對於海水的處理方法,夏木香提供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辦法,喝進肚子。
對此,騰淵滿頭黑線,這麼鹹的水,越喝越口乾,會活活渴死。
偏偏騰淵一時半會給不出其它快速有效的辦法,他不忍心剛相逢的爹娘受苦,本著龍王向來胃口極好,吃再多也不怕的份上,騰淵攬下了這個體力活。
青墨略微擔憂的提醒了騰淵一句,大金魚的個頭不比大金龍,喝水的時候悠著點,莫要太勉強。
接下來,騰淵表演了金魚喝水的奇蹟,他愣是將切出來的那塊海水完完全全的裝進了自己的肚子。
囚籠的水見底,青墨又一次正對囚籠上空,對著海水奮力地揮了一劍。裂紋陡然加劇,耀眼的陽光照得海底一片明亮。
喪失了水的囚籠迎著陽光發出了輕微的斷裂聲,隨後,碎了滿地。
同一時刻,毫不遲疑的,騰凌一手摟著妻子,一手拎著兒子沖了出來。白蛟並未遲疑,馱著一行人飛速游過黑色荊棘地帶,一路衝到了海面,奔上海岸,免得再生意外。
他們回頭望向大海時,海面一如既往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