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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王究竟對自己有過多少憤怒仇恨的情緒,汐暮雲不清楚,但是在她心中,妹妹永遠是她的妹妹,永遠不會改變。
但是,鮫人王的怒意是真實存在的,她時常派出許多人對付青寒和汐暮雲。
她有大把大把的機會可以徹底除掉這對夫婦,從他們永遠的在自己眼前消失,可她沒有。
每次逼得青寒和汐暮雲走投無路的時候,鮫人王總會停手。
等到汐暮雲的生活稍稍好轉,鮫人王各種各樣的打擊又一次開始了。在汐暮雲看來,妹妹有一口怨氣咽不下去。不過,汐暮雲相信,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一切都會一點一滴好起來。
汐暮雲承受了太多太多所謂的天罰之類的處罰,到頭來,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不懂自己留在南海的決定是不是正確,她走不出南海,一個噩夢長久的困擾她。
與青寒在南海的日子過得極苦,有時難過到覺得人生毫無希望,她沒有地方可逃,沒有地方可躲。
當汐暮雲好不容易決定,要和青寒去黃河峽谷時,她懷孕了。青寒思索再三,勸說汐暮雲再在南海居住一段時間,他不忍心讓妻子此刻四處奔波勞累。
他要陪著妻子,照顧妻子,靜待孩子的出世。
那段時間,他們依舊生活在鮫人王的眼皮子底下。然而,青寒和汐暮雲的日子過得出人意料的平穩。
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沒有任何人來攻擊他們,生活安寧的幾乎沒有真實感。
不久,青墨出生了。一條有鮫人血統的小鯉魚,他和父親一樣,一身黑色的魚鱗。
在青墨幼時的記憶里,他獨自躺在搖籃中,青寒和汐暮雲不在他身邊,有一人曾經來看過他。她的眼淚落在青墨枕邊,化為了黑色和白色的珍珠。
青墨不認得這個人,但隱隱感覺她和自己的母親長得有幾分相似。他記得對方來過幾次,悄悄的來,又悄悄的離開。
後來,青墨才意識到,或許那個人就是鮫人王。
青墨與鮫人王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對這位王並不怎麼了解。通常情況下,鮫人王討厭靠近青墨一家,她會露出一副非常厭惡的表情。
青墨的成長曆程,總是伴隨著房屋遭受雷電打擊,暴雨傾盆,時不時的出現一場壯觀的大珍珠雨,砸壞他們家的房子。
外出時,青墨難免路遇敵人,類似現在小鎮發生的這種情況。
這樣的生活,青墨已然司空見慣,他不會特別在意,外出面對要除掉他的對手,就算一切不是和他們一家相關。出門在外,總會遇到一些好人,也總會遇到一些壞人。
一切都在所難免。
前不久,騰淵抓獲假雷公,真雷公現身,他告訴汐暮雲和青寒,鮫人王已經釋然了。所謂釋然的意思,青墨琢磨不透,鮫人王是不再針對他們家,還是少些針對他們家。
單純以鮫人王來到青墨家的態度來判斷,無疑,她心裡的結依然還在那兒。
想起鮫人王到黃河峽谷,騰淵瞬間怨念。他摸出懷裡的兩顆珠子,一黑一白,那明明是他與青墨值得紀念的重要的兩顆珠子,偏偏被鮫人王破壞了。
下一次他看見鮫人王,非得揍的鮫人王多哭幾回,多掉落一些珍珠。
暫不說何時有揍鮫人王的機會,騰淵轉念一想,倘若當真鮫人王已釋然,那麼為什麼災難沒有停止,青墨家難道還有其它的敵人,仍在對付他們。
“你們家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騰淵一邊摩挲手中的珠子,一邊詢問。
青墨沉思片刻,然後搖了搖頭:“不記得。”
聽到這句話,騰淵差點噴出一口鮮血。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青墨家的仇人很多還是很少。是不記得有仇人,還是仇人多到早已數不盡,記不住了。
這個問題很關鍵。
青墨家的仇人對騰淵來說,有特殊的意義,騰淵必須要弄清楚明白的。
要不是那團煙霧忽然在老龍門頂上亂砸大珍珠,龍門也不會那麼快垮掉。騰淵也不至於苦苦的支撐龍門,更不至於,在龍門塌倒的一瞬間,自己苦逼的變成了一隻大金魚。
魚尾巴的日子太苦悶,苦不堪言。
如果那一天,他不是變成了大金魚,待到青墨化身大黑龍的那一刻,他就可以撲倒大黑龍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了,哪會落到如今悲痛拍打著魚尾巴的地步。
揪住幕後的這個壞蛋,騰淵非得把對方往死里揍,狠狠的揍,揍到咽氣為止。
氣憤的龍王腦中冷不丁跳出了一個疑問:“你之前曾說在白鰱身邊調查。”
騰淵不懂調查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騰淵的提問,青墨並未立刻回答,他的眼神黯淡了些許。片刻,青墨徐徐說道:“我在查,當初南海的一些往事。”
往昔的南海,汐暮雲與青寒相遇相知,兩人陷入愛河,發誓一生一世在一起,絕不分離。可惜他們的感情沒能得到當時的鮫人王的祝福。
鮫人王一心讓汐暮雲繼位,成為新任的鮫人王,並打算為汐暮雲精心打點一門絕佳的婚姻。汐暮雲素來聽母親的安排,可那一次,汐暮雲死活不答應,無論如何,她和青寒都不會分開。
多番勸說無用,鮫人王盛怒,將青寒關進了囚牢。
即使如此,汐暮雲依舊不低頭,反對母親為自己安排親事。她偷取了囚牢的鑰匙,成功救出了青寒,兩人商議悄悄的遠離南海,等待母親氣消了,再回來向母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