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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獸開心的想給他們打招呼,卻苦悶的發現這些人看不見他。
很快,他驚覺小鎮與他一直以來生活的妖界截然不同。附近居然沒有妖怪,年夕完全嗅不到妖怪們的氣息,不知道它們去哪兒了,這事簡直不可思議。
小鎮房屋的建造雖然延續了傳統的樣式,可是,修建房屋的材料與以往已經不一樣了。年獸抬腳打算跳上屋頂打探情況,誰知被小石頭拽住了他的耳朵:“別亂來,萬一踩踏了屋頂,影響到來世就不好了。”
年夕鬱悶,儘管他此刻是妖獸的形態,但也不至於重到壓塊屋頂的程度,假如來世的房屋和前世的房屋承受能力一樣的話。
小鎮裡的人在年夕眼裡充滿了未知的色彩,平時在今古鎮,妖怪們居多,來世人的數目不大,如今恰恰相反,遍地都是來世人。
年夕仔細研究了一番,來世男子基本上不穿錦袍,頭髮幾乎是短髮到平頭的長度。來世女子也不穿繁瑣華麗的絲裙,她們不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們出門不受限制,偏愛短短的裙子,露出白白的腿,再搭配有古怪尖跟的鞋子。
據說也不用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嫁人了。
沿河的景色相對清晰,年夕沿著河邊走,他邊走邊看,觀察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遺憾的是僅能他歪著腦袋打量這些來世人,來世人看不見年夕,他們三三兩兩從年夕的身邊走過。
年夕一頭霧水,可惜作為來世人的王蚺尚未甦醒,年夕詢問的目光僅能投向唯一的夥伴小石頭。對此,小石頭聳聳肩,他同樣解釋不了眼前的情況。他以往一心負責今古鎮的守衛工作,從來不過問其它問題,來世長什麼樣子,小石頭也是第一次看見。
今古鎮屬於霄崢做生意的地方,提供給遊客們旅遊,具體交易形式霄崢和合夥的神秘人最清楚。
年獸馱著王蚺,十分同情易定,這條大蚺改變形態之後確定挺重的。由於無法與來世的人說話,年夕和小石頭商量:“要不,我們繼續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妖怪,問問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
小石頭翻了個身,趴在年獸耳朵邊,它贊成的點了點頭:“你問吧,我休息一會兒。”
說不出為什麼,自從相思樹傾斜,一部分幻景解除之後,小石頭感到特別不舒服。它體內的妖力源源不斷的減少,來世的幻景讓它非常的難受。留在這裡的時間越久,它越是虛弱無力的不行,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消失了一般。
這會兒,小石頭特別懷念一大群妖怪吵吵鬧鬧的前世,來世有點不能適應。
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年夕心底的異樣感直線上升,哪怕來世人看不見他,哪怕這兒的空氣不及前世清新,哪怕年夕不識路,可是為什麼,他走了這麼久,找了這麼久,丁點妖怪的影子都看不見。
年夕偏了偏腦袋,滿心疑惑,妖怪們在哪兒呢?難道今天的來世妖界有節日大慶宴,大家全出去玩了?
可是沒道理,一個守衛都不留下吧,萬一遭遇敵情可怎麼辦。
年夕遲疑片刻,清了清嗓子,大喊:“有沒有妖怪在家啊。我是年夕,我要問路。”
聞言,小石頭霎時一頭汗:“別喊,攻擊我們的人不知道還在不在附近。輕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你這是上趕著找死嗎?”
年獸覺得小石頭的話有道理,於是繼續默默地尋找妖怪。
年夕沿河一路來到了小鎮的入口,他停下腳步,不再往前了,走太遠了,一會兒怕找不到回相思樹的路。
他仰頭往上看,小鎮的牌匾寫有大大的三個字,今古鎮,旁邊的落款是霄崢的名字。
儘管小鎮的景色改變了,幸好這塊匾沒有變。
年夕每次到今古鎮接差事排長隊,累得受不了的時候,他就看了看這塊匾,睹字思人,年夕瞬間就能動力滿值,他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接到好差事,可以賺好多好多的金子。
只是,現實常常是殘酷的。
即便如此,困窮的年夕也存了一筆不為人知的少少的銀子,重要到只能給霄崢買禮物才能用的銀子。年夕相信,金子總會有的,一切都會慢慢的好起來。
來世的今古鎮,缺少了幻景,立刻變小了,它成為一個實實在在的小鎮。好在霄崢題字的牌匾仍在這裡,足夠讓年夕安心,確信一切都沒有問題。
年夕望著牌匾,想著妖王,傻笑中。
遙遠的來世,已經不再認識的今古鎮,一旦有了熟悉的字跡,年夕感到霄崢就在這兒,就像上一刻仍在他的跟前。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來世,年夕覺得,貌似也沒有他想像中那般可怕。可惜,這僅僅對年夕而言,此時此刻的小石頭難受極了。
它抓穩年夕的皮毛,話語愈發虛弱:“好渴,我想喝水,渾身都舒服。”
聽到這話,年夕停止了仰望牌匾。小鎮有河,小石頭想喝水,這個問題非常容易解決。可是,年夕沿河一路走過來,他確定河水的味道不怎麼好聞,水不夠清澈,隱隱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不知道口感如何。
年夕緊貼河邊,他放下小石頭,隨後又放下了王蚺,他湊近河水反覆聞了聞,又嗅了嗅四周的空氣:“周圍的山林里好像有溪流,聽水聲,地方恐怕比較遠。距離我們最近的水僅有這條河,可氣味不太對。你喝這個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