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年夕同情地用手悟了捂自己的臉,不忍直視。太慘了,遭遇諸多的蛇妖圍攻,不知道王蚺會不會死得格外慘烈。
很快,年夕記起一件事,他貌似還擔任著影衛一職。此時此刻,好像應該是英勇神武的影衛衝上前,扛住眾多蛇妖,盡顯霸氣的時刻。年夕苦惱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光是想想就覺得身上好痛,會新增牙印無數的感覺。
他可不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裝作不知道被蛇妖們覆蓋的是什麼。
群蛇嚴嚴實實地蓋住了王蚺與易定,堆積而成一座小山,年夕在心底為他們默默祈福,希望他們不要被咬得太慘。
事實證明,年夕的祈禱有點多餘了。
王蚺不會被蛇咬,沒蛇樂意咬傷王蚺。咬了王蚺的蛇,不但無法毒死王蚺,反而會不幸的毒死自己。這條大蚺比他們的毒牙可毒多了。
剎那間,群蛇堆里亮起一道刺眼的冰藍色光芒,寒氣四溢。
成群的蛇眨眼被冰藍色的光芒擊飛,渾身傷痕地趴在地面。年夕無言抹汗,慶幸自己沒有貿然上前,要不然,說不定飛起來的群蛇裡面還會有一頭年獸。
王蚺全身泛著藍光,他眉頭緊縮,心情隨之惡劣了幾分。他抹了抹臉上的塵土,直起了身體,恨恨地說道:“不要隨便碰我的尾巴。”
那些討厭的蛇竟然大力地扯他的尾巴,差點把他的身體和尾巴一分為二了。
王蚺保持清醒狀態,年夕頗感意外。他望了望王蚺,他以為蚺妖會因此醒來,居然沒有。
出乎年夕的意料,王蚺對蚺妖的壓制力量增強了,沒有被蚺妖控制。年夕想,莫不是王蚺喝的雄黃酒有特殊的作用。這個問題得問霄崢,可年夕找不到問霄崢的理由,只能繼續忍著,靜待時機。
王蚺環顧團團圍著他的蛇妖們,他依舊維持著上身人形,下面一條蛇尾巴的模樣。爆發出的神奇力量加大了身體的負擔,他大口地喘著氣,非常不滿意現狀。
他極度鬱悶,遭遇群蛇攻擊的場景與某些他方才看見的畫面重疊了,這樣的重疊糟糕透頂。他討厭被圍剿,討厭無路可逃,討厭對人生無限絕望的悲痛。
明明這些與他的生活毫無關係,可小蚺妖的遭遇卻似乎在與他步步靠近,愈發真實起來。
王蚺從不認為小蚺妖的回憶屬於自己,這不應該是他的經歷。他並非出生在這個世間的人,他生活在來世,一個繁華的都市之中,那兒才是他的家。
然而,為什麼群蛇帶來的感受如此真實,就像對小蚺妖的殘酷追殺就發生在上一刻。
朋友的安危讓他擔憂,同族的殘殺令他憤怒,逼近的死亡讓他戰慄不已,數不清的情緒交織一起,王蚺忍受不了,他覺得自己耳邊嗡嗡直響,頭痛欲裂。
在年夕的眼中,抱頭掙扎的王蚺無比危險。那些越來越耀眼的冰藍色光芒,始終讓年夕心裡不踏實。光芒之中,花草樹木迅速枯竭,大地凍結成冰,徹骨的冷氣朝著四面八方急速擴散。
不確定當前的情況如何,年夕偏頭望向至今仍一聲不吭的霄崢,霄崢不遠不近地打量著王蚺,一點兒不著急年夕擔心說道:“王蚺的狀況好像不太好。”
聞言,霄崢點了點頭:“憤怒和恐懼會影響他的情緒。”
年夕靜了靜,又問:“蚺生氣會不會很可怕?”
霄崢給出了肯定的回覆:“有點。”
霄崢所謂的有點,當然不是真的只有一點點的意思,完全可以用相當這個詞來理解。
王蚺的情緒失控,暴躁了。瞬息間,土地枯竭死去,周圍的生靈紛紛逃竄,蛇妖們驚恐地朝遠處避去,遠遠地看著王蚺不敢輕易前進,又冷又毒的光芒讓他們難以忍受。
牡丹花沒長腿,跑不了,它們在瀕死的寒意中凋零,枯萎的葉片打著卷,花朵無力地低著頭。
面對險情,年夕的精神為之一振。在這般緊要的關頭,是體現對妖王忠誠的絕佳時機,年夕認為是時候輪到自己出馬了,大展身手。
他嘗試地戳了戳撲面而來的藍色光芒,一股深深的痛意隨即從指尖傳來。
年夕嘴角抽搐,好痛。
年獸深吸了一口氣,他摩拳擦掌,正欲咬緊牙關往前沖,肩頭忽感傳來一道阻力,霄崢勸道:“別急,蚺尚未覺醒。”
聽到這話,年夕停下了打算衝上前的腳步,他感慨妖王關心自己之餘,猛地發覺,事實與他考慮的貌似有差別。
沒覺醒的意思是,年夕應該等到蚺徹底覺醒了,再衝鋒陷陣麼,最棘手的麻煩留給年夕來解決,妖王對他果然十分的器重。
年夕頓感十分滿足,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群蛇打不過王蚺,它們一邊盯著王蚺,一邊連連後退。
暴躁的王蚺推倒了古樹,擊碎了巨石,他揚起尾巴在地面用力擊打,生生地震出幾道長口。奈何這樣的發泄無法排除他心底的難受,他又將蛇妖選作為自己的攻擊目標。
眼看著蛇妖們難逃悲劇,年獸忽感自己身邊微微一道風,他扭頭一看,竟是霄崢不見了。待年夕反應過來時,霄崢已至王蚺跟前,抬手就給了王蚺一掌。
王蚺猛地被丟出去好遠。
年夕一頭黑線,王蚺不說,年夕都替王蚺感到痛。由妖王親自下手很光榮有木有,沒被秒殺很厲害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