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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夕晃了晃頭,忍不住納悶,怎麼吃了藥反而比不吃藥的狀態更糟糕了,莫非這種藥丸和年夕相剋不成。
當天夜裡,年夕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改變,他摟著霄崢,奮力的貼著對方。只要霄崢不秒殺他,年夕就決定把霄崢一直緊緊的抱著,不讓別人把霄崢搶走了。
對此,霄崢偏過腦袋,看了看身邊的年夕,問道:“怎麼了?”
年夕找不到適合的回答,於是他硬著頭皮回了一句:“冷。”
這句話回的代價相當慘重,因為霄崢的手隨即貼在年夕的後背,為他點燃了一團妖火。
妖火的溫度可謂是十分溫暖,可對於年夕這般皮毛厚,壓根不怕冷,並且還有點熱乎乎的妖怪而言,這簡直如同在夏季烤火爐的煎熬,無比炙熱。
很快,年夕發覺自己的後背開始冒煙了,整頭獸如同在烈焰中沸騰。他實在是熬不下去,慌忙的一躍跳到床下,滿屋亂竄:“好燙,好燙。”
再這麼加溫下去,他恐怕要變成一頭烤年獸了。
待年夕焦急的給自己的後背降了溫,才意識到自己的偽裝又被霄崢看穿了。這會兒,霄崢已經坐起身,他望著屋內的年夕,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年夕苦惱的偏偏腦袋,自己該怎麼給霄崢解釋一番,他夜裡裝冷往霄崢懷裡縮的奇怪舉動。
他沒想好自己該說什麼,倒是霄崢朝他伸出手,說道:“別鬧了,早點休息。”
雖說自己被揭穿有點尷尬,但是年夕十分慶幸霄崢並沒有因此責怪他。他收起自己的窘迫,歡樂的奔向霄崢。
沒跑兩步,年夕的動作猛地停住了,他突然感到身體不舒服,非常非常的不對勁,那種連夜噩夢的真實感頃刻間浮現出來。他的意識在減退,心中對霄崢的殺意眨眼增強。
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迴蕩。
“殺了他,殺掉霄崢,永絕後患。”
年夕分外抗拒這般不合理的命令,他大力地搖了搖頭,企圖擺脫這個煩人的聲音。不,他才不會傷害霄崢,誰也別妄想讓他這麼做。
偏偏,他的身體已然失去了控制,他化為了原形,他露出自己的利爪,一下子撲向了霄崢。
此時的霄崢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的表情格外嚴肅,年夕凶神惡煞撲來的那一瞬,他快速的往旁邊避開。大床當即被年夕斬斷,轟然倒地。
霄崢瞄了一眼反常的年夕,環繞在年夕頭頂的黑氣增強了,是幽海的意識越來越明顯的徵兆。幽海一刻不現身,霄崢就一刻無法與幽海正面交手。
假如霄崢有連帶年夕一起抹滅的決心,那麼他可以更早的致幽海於死地。可他辦不到,他希望確保年夕的安全,他想把這頭笨笨的年獸繼續留在身邊。
沒有了這頭年獸半夜偷偷到他的房間揣走一盤饅頭,沒有了這頭年獸時不時的送一些奇奇怪怪的窗花,沒有了這頭年獸偷偷摸摸蹲在他的窗戶外露出一個獨角,日子好像會少了一點兒什麼。
太安靜的生活,或許會顯得有點無聊無趣。
知曉來世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些會左右霄崢的決定。比如說,在保全年夕還是在保全自己的這個問題上,霄崢會選擇前者。
就大局而言,守護來世的妖王是他必須的責任。就個人而言,霄崢作為大妖怪,一個強者存在的意義,不是恃強凌弱,而是保護身邊比自己弱小的妖怪。
要不然,霄崢成為妖王的意義何在。
霄崢早就考慮好了,倘若年夕最終無法壓抑住幽海的存在,那麼就由霄崢自己的出手。他的差事,作為現任妖王的任務,由他自己解決。
黑狐狸好不容易活了下來,那麼黑狐狸理應和九洛從此過著平穩的生活,不該再捲入這件事。
來世的玄武終於順利的徹底覺醒,等他們返回來世,必定能夠解決邪靈,不讓邪靈危害世間。來世的玄武肩負著來世的守護重任,他不願讓王蚺和易定再度陷入危險。
如果註定消滅幽海免不了必要的犧牲,那麼就由他獨自面對好了。
他的妖力和魂魄全部給年夕,他將進入年夕的體內與幽海一決高下。一旦他傷及幽海,立刻尋找機會束縛幽海,與幽海融為一體。
幽海若無法掙脫霄崢,而霄崢又甘願被年夕吞噬,那麼年夕輕鬆吞噬霄崢的同時,也能一併吞噬掉幽海這個麻煩。霄崢會為年夕提供最好的機會戰勝幽海。
無論是幽海的妖力還是幽海的魂魄都會被年夕完全吞沒,所有的一切力量化為己用。這樣的年夕會變得無人能敵,從此統領妖界走向將來。
霄崢能夠想像並且已經見過了年夕以後的樣子,他相信,年夕會是一個厲害的妖王。這樣一來,霄崢就放心了。
穩了穩情緒,霄崢將全部的妖力聚集在右手的手心。他沒有再避開年夕的攻擊,他在原地站穩,面對年夕,神色凝重。
年夕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相當的糟糕,尤其是這次他不是在做夢,他清清楚楚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這讓年夕的深深的擔憂,自己貌似被不好的東西掌控了。
他思來想去,他進入小鎮的時候,並沒有被赤韻的妖毒侵蝕。哪怕他被對方的攝心術控制了,如今赤韻已死,攝心術隨之失效,他不應該這麼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