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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蚺閉著雙眼依靠樹幹,微微地點了點頭。易定的力度輕了,再重些按摩會更好,可這話他懶得給易定說。王蚺的心情略微複雜,突如其來的身體變化,他的尾巴成為了武器,偏偏他的尾巴現在也是他的負擔,特別吃力的負擔。
王蚺休息中,易定賣力地給王蚺揉尾巴,隱去身影的年夕悄悄地走到了他們的附近。
見到易定捏蛇尾巴,年夕也忍不住爪子癢,他盯著王蚺的尾巴,好奇心陡增。他糾結小會兒也湊上前,打算戳一戳王蚺的尾巴,看看到底是強大還是虛弱。
這時,王蚺突然睜開眼,警惕地打探四周。
“你有沒有感受到什麼?”王蚺微微皺眉。
易定的雙手仍放在長尾巴上,討好地左揉揉右揉揉,他聽到王蚺說話,立即抬起頭,望著王蚺:“你放心吧,我仔細摸過了,骨頭全連著,沒有斷裂。”
王蚺一陣無言,深感與易定溝通困難,他沒奈何地說了一句:“難道你沒有聞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王蚺的話說完,易定這才四下張望,他認真聞了聞:“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烤肉味,挺香的。不知道是誰在附近烤肉。”
聽到這樣的對話,年夕立刻不淡定了。
他忽略了一點,此刻的王蚺與平時的王蚺不一樣,蛇的嗅覺可是相當得可怕,好在,烏龜沒有蛇那麼強大的嗅覺。
揣緊了兜里的烤羊腿,年夕急忙輕手輕腳的往後退。這個烤羊腿是他剛剛才和換饅頭交易的珍貴食物,來之不易,絕不給輕易讓給其它人。
除非是與霄崢分享。
格外珍視烤羊腿的年夕迅速後退了一段距離,與對方遠遠相望,讓自己的烤羊腿處於安全的範圍內。
食物的氣味偏飄遠,站不起來的王蚺拋棄了烤肉這件事。
如今,黑狐走了,林間小道霎時恢復至起初的冷冷清清,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留給了王蚺和易定充足的機會享受二人世界。
年獸深信自己不在影響二人世界的因素內,首先他是妖獸,擔得起無人打擾,其次,他退得遠遠的,哪怕主要目的是保護烤羊腿。
他取出自己的烤羊肉再次欣喜地聞了聞,隨後他把烤羊腿分成了幾大塊,裝入乾淨的小布袋。他拿起其中一塊,將其餘的烤肉細心的收藏起來。
他必須珍惜著吃,他不知道換饅頭下一次會什麼時候突然出現。
年獸簡直不懂這個人的想法。
偏偏年夕不願勉強換饅頭做交易,他深刻懂得,勉強是沒有幸福的。所以,年獸唯有等待,期待換饅頭下次出現的時間能夠稍微早一點點。
歪脖子的年獸在開心啃肉,易定揉了蛇尾巴小會兒,驚覺天色已暗。如今他們停留在林間小道,前有小村,後不著店,除了繼續往前,硬著頭皮趕往相思谷,當前沒有其它更適合的選擇。
易定不怎麼熟悉周圍的環境,給不出好的建議。他側過頭正打算與王蚺商量,發現王蚺雙目緊閉,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
反覆地盯著睡夢中的王蚺,易定的目光很快落在王蚺的嘴唇。易定吻過王蚺的雙唇,對此懷念不已,看起來那麼的誘人,仿佛在邀請易定與之親昵一般。
稍稍掙扎了片瞬,易定傾過身,貼上前。他剛湊到王蚺面前,王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直盯易定,他似乎看透了易定的不良想法,挑眉問道:“你想做什麼?”
易定心虛,好在他飛速地抓到了藉口拯救了自己:“天黑了,我們要不要去相思谷過夜?”
如果他們現在往回走,以當前的速度,返回住宅恐怕將會花費更長的時間,沒準到達宅院前,天就亮了。他們不妨先到相思谷稍作休息。
據悉,相思谷內繁榮昌盛,興許他們能尋得幫忙,僱傭一輛馬車趕路。
王蚺權衡再三,他走路不利索,方圓又不見人影,不見妖影,僅有依靠易定背他,易定這傢伙半靠譜半不靠譜,往回走和往前走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不過王蚺偏嚮往前走,說好了要去相思谷,沒見到相思樹就折返,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這一路也白折騰了。
“去相思谷吧。”王蚺應道。
得到王蚺的贊成,易定滿臉笑容地站起身。他又將與王蚺長時間的緊密接觸,代價是必須扛著沉甸甸的半人半蛇狀態的王蚺拼死挪向相思谷。
易定背著王蚺徐徐地往前走,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入夜後,王蚺貌似比之前又重了些,易定累得兩行血淚。
王蚺為何會越來越重,僵著脖子偏著腦袋仍不忘嚼肉的年獸看出了端倪。夜色中,王蚺四周的妖氣增加了,或許是此前的突發狀況,逼的王蚺不得不保護自己,奮力晃動尾巴還擊。
這番舉動勢必引發蚺妖對王蚺的主導,一旦蚺妖徹底睜開眼,那麼王蚺將轉為被支配的狀態。
所幸,王蚺仍保持著一絲清醒,並未徹底被妖氣籠罩。某種意義而言,王蚺的承受力可觀,他沒有懼怕改變,他沒有迷失自己,沒讓蚺妖成為主導。
王蚺一直在忍耐,不讓自己出現更詭異的變化。
年夕倍感欣慰,如此一來,他可以稍微悠閒片刻,不用犯愁蚺妖又找易定的麻煩一路平平穩穩,安安靜靜,僅有易定在辛苦地大口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