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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小妖一頭黑線。
隨著赤韻的要求越來越多,越來越古怪,妖怪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苦不堪言。
赤韻一旦喜歡金步搖,妖界的金步搖必定一夜之間徹底不見,除了赤韻可以佩戴,其它妖怪絕能不能用。赤韻中意玉碗,同樣也只能她自己得到,別人想都別想。
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直至演變到赤韻喜歡何物,就等同於這件物品從此消亡的地步。
不少妖怪著實看不下去,拼死向幽海進言,期待這位妖王能夠管一管自己的妖后,換給妖界一分安寧。然而,幽海對赤韻的溺愛,註定所有的話都聽不見去。
後來,即使到了團聚幸福的年夜,大家也悶悶不樂。只為了赤韻一句話,她說自己沒胃口,年夜不想吃肉,導致全妖界的年夜宴席統統沒有肉。
她喜歡的,只能她自己獨有,她不喜歡的,所有人都不能有。
聽到這兒,年夕一臉血,沒有肉的年夜簡直無比殘暴。
白玉小妖告訴年夕的故事改變了年夕對妖王的印象,以往年夕只知道霄崢,得知妖界還有幽海這樣的妖王之後,年夕深感,妖王不同,妖界的命運截然不同。
幽海的故事是一個可怕的故事,他作為一個謀權的大妖怪,占有了前王的妻子,而不幸的妖后生了幽海的孩子,變得不正常起來,拖著自己的子女一起不幸。
這個不正常的妖后死掉之後,豈料大妖怪又娶了一個更不正常的妖后,堪稱妖界的悲劇。
年夕相信,多半是大妖怪本身就不正常,選妖后的眼光才會愈發奇怪。
年夕聳聳肩,憂心忡忡:“妖界折騰成這樣了,遲早要出問題。”
“是的,問題大著呢。”白玉小妖點頭說道,“恨幽海的妖怪越來越多,他們想方設法找到前王的遺孤九洛,他們表示誓死擁護九洛,希望九洛代替前王為妖界除害。”
年夕驚愕瞪眼:“九洛他答應了嗎?”
“起初,他沒答應,可後來赤韻做了一件過分的事,九洛忍無可忍,堅定了對付幽海的決心。”白玉小妖說道。
興許是赤韻以往的種種惡果遭到了懲罰,赤韻的孩子沒能保住,胎死腹中。自己的孩子就這麼沒了,赤韻萬般怨恨,她堅信,絕對有人暗地作法詛咒她,導致她的孩子死亡。
她沒了孩子,其他人也休想有孩子。
赤韻在幽海面前哭得分外傷心,她告訴幽海,她要選一個孩子為自己的孩子祭祀,黃泉路上保護她的孩子,為他抵擋災難,不讓他受到折磨。
幽海答應了。
然而,所有人心知肚明,依照赤韻的個性,她絕不只是單單對一個孩子下手這麼簡單,她將在萬妖城所有小孩中進行挑選,選出了那一個小孩得死,剩下的孩子也別想活。
這件事成為萬妖城極度恐慌的爆發點,妖怪們惶惶不安。
年夕的父母無比焦急,他們家也有符合要求的小孩。與眾多妖怪父母一樣,年夕的父母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救自己的孩子。他們不願意孩子遠離自己身邊,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眾妖不知所措之際,九洛毅然前往妖王殿刺殺幽海。若不是幽海的縱容,赤韻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可惜,九洛殺不了幽海,他還不到足以對抗幽海的時候。
幽海受傷,只因幽海念及九洛是自己與凝碧的孩子,並未躲避九洛的攻擊。他不忍再對九洛下重手,對這個昔日險些死在自己手中的孩子,心有眷念。
但九洛不會手下留情,九洛對幽海只有仇恨,他對幽海僅有一個念頭,他要復仇,為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復仇,九洛出手沒有任何遲疑。
他恨幽海,幽海殺了那麼多人,卻獨獨不殺他。幽海讓他活著無非是為了讓他承受更多的痛苦,令他生不如死,一天一天活在煎熬之中。
九洛恨自己沒本事,不能手刃仇人。
看了看受傷被囚的九洛,赤韻笑了,她緊盯九洛,笑得詭異:“就是他。我要用他為我未能出生的孩子祭祀,讓他永世化作一抹影子跟隨在我的孩子左右,為我的孩子承擔所有的苦痛。”
至於萬妖城別的小孩,統統殺掉,一個也不留。
出乎赤韻的意料,這一次,幽海沒有答應她的要求:“隨便你選哪個妖怪都可以,除了他。”
赤韻的身體微微一僵,幽海竟然在維護九洛,寵愛她的妖王居然護著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不及前王睡過的女人,赤韻無法接受這般屈辱。赤韻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怒意:“他是前王的兒子,這種禍害,留不得。哪怕你再愛前王的女人,他也不會成為你的兒子。”
話語仍在耳畔,幽海猛地一把掐住赤韻的脖子,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再亂說一個字,我殺了你。”
丟下這句話,幽海一下子將赤韻丟到一旁。
赤韻趴在地面,她微微低著頭,她大力握緊拳頭壓抑自己的情緒。她對幽海說過,她喜歡的,僅能她一人獨有,幽海告訴她,他只屬於她。她也對幽海說過,她討厭的,絕對不能留,幽海告訴她,凡是她不喜歡的,全部抹滅。
原來,這全是騙她的謊話。
她在幽海的面前不能提起凝碧,幽海會不高興。她喜歡紅色,討厭綠色,幽海卻一直留著凝碧穿過的淡綠色絲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