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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崢端起茶杯,他喝了一口茶,瞄了眼桌對面的人。茶杯里的茶水冒著陣陣熱氣,蒙面人沒有伸手端杯子,更沒有要喝茶的打算。
他蒙著臉喝茶諸多不方便。
霄崢淡然地收回視線,問道:“這廬山雲霧的味道不錯,當真不試一試?”
蒙面人稍稍靜了靜,隨即搖頭謝絕了:“不了,我對喝茶興趣不大。”
他說的確實是真話。
短暫的一陣沉默之後,蒙面人的話題轉回了重點,他對霄崢說道:“那邊已經起疑心了,不能再這麼耗著,今年必須把這件事情徹底處理掉。”
“當前的情形不怎麼樂觀,立即動手,恐怕會過於匆促。”霄崢凝視著茶杯中徐徐升起的熱氣。
與此同時,年獸輕手輕腳地溜進了妖王殿,他避開殿內的護衛,儘可能人不知鬼不覺地悄悄朝前挪。
年夕並不知道,護衛們早已發現年獸的尾巴在地面掃灰,但是他們沒有吭聲,也懶得理睬他。妖王發了話,這頭年獸不必理會。所以,年夕享受到了與螞蟻螞蚱之類的被無視待遇,可以在妖王殿輕鬆通行。
自以為不被察覺的年夕順利地來到了霄崢的書房外,他剛走近,立即聽到了兩人的說話聲。
其中一個聲音有些陌生又有幾分說不出的熟悉,一種怪怪的感覺,年夕聽見那人說道:“情況只會愈發的糟糕,陳軒宇開始懷疑我派過去的人。”
一個聲音是年獸再清楚不過的妖王霄崢:“既然如此,此事你來解決,還是由我動手?”
另一人應道:“我不適合出面,這事交給你了。”
霄崢思考片刻,答應了:“也罷,反正遲早得處理。”
年夕深感自己到來的時機不太適合,霄崢貌似在談要緊事,於是他趕緊躲在窗戶下,把自己偷偷的藏起來。
他老老實實地蹲在窗戶外等待,卻忘記了自己頭頂的角,一隻獨角醒目地立在打開的窗戶那兒,標明來者的身份。
霄崢一眼就看見了年獸的角,他沒奈何地喝了一口茶,視線轉向蒙面人,蒙面人恰好盯著窗外的獨角低聲嘆氣。
對此,霄崢不由笑道:“有何感想?”
面對妖王的提問,蒙面人沉默了小會兒,十分感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聽到這話,霄崢意味深長地瞄了一眼立在窗外的那隻角,結束了與蒙面人的交談。
霄崢衝著窗戶的方向喊了一句:“年夕,進屋。”
聽聞霄崢叫了自己的名字,年夕深知自己的躲藏失敗,他儘量裝作剛剛才到的樣子,笑呵呵地站起身。
他站在窗邊沖屋內的妖王笑了笑,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除了妖王,還有黑衣蒙面人一枚。
迎上蒙面人的目光,年夕頓時呆了片瞬,眼前的黑衣人甚是眼熟,對方氣息和感覺與年夕在王蚺家斷牆遇見的黑衣人應當是同一個人。
年夕頗為關心,這個人因何來找霄崢,此行為了什麼事?年夕方才隱約聽到蒙面人提起了陳軒宇的名字。
可惜,蒙面人沒有絲毫的想法,要告訴年夕他與霄崢的談話內容。
年夕正對蒙面人連看了好幾眼,蒙面人的穿著打扮與年夕當影衛時的樣子非常相似,他們的特色均是一身黑。失去了豐富的色彩和款式,導致隨便與某個身穿黑斗篷的人都會撞衫。
身為影衛的悲哀,常年不露面,還和大把大把的黑衣人穿著雷同。
年夕邁著步子踱進屋,霄崢放下茶杯,問:“怎麼了?”
年獸手中拎著摺紙,他猶豫地看了看蒙面人,低頭不說話。見狀,蒙面人從容地站起來:“我另有要事,改日再敘。”
他話音剛落,眨眼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年夕好奇地湊到蒙面人方才所在的位置左看看右看看,他確定蒙面人已經走遠了,這才捧著摺紙滿臉笑容地遞到霄崢面前。馬上就要過端午節了,他準備了一份端午節禮物送給霄崢。
霄崢接過摺紙仔細看了看,單純按照外觀描述,這是一個奇怪的物體上面掛有一串奇怪的物體。妖王明顯感覺到了年夕充滿期待的目光,他稍稍琢磨,根據目前的日子算來,一串奇怪的物體不排除是粽子的可能。
至於那個外觀無特點且好像長了一隻角的物體。
想到這兒,霄崢下意識看了年夕一眼,又看了看年夕頭頂的角。
不出意外的話,他相信自己已經猜出這是什麼了。相比之下,還是窗花看起來比較一目了然。
霄崢抬眼看著年夕:“你這兩天找我所為何事?”
年夕昨天往妖王殿跑,第一趟運氣不佳,霄崢修煉中,待第二趟年夕趕到妖王殿,霄崢睡覺了,隨後殿內還失蹤了一盤饅頭。一轉身,年夕今天又一次出現了。
提到為什麼來見霄崢的這個問題,無疑是年夕的心頭痛,他倍感遲疑:“就是……差事的……金子……”
能不能別一下全部扣光了,好歹給他留一個。他難得遇見一百兩金子的差事,尚未到手就全沒了,獸生木有丁點樂趣了。他眼巴巴的盼著金子,金子卻遲遲不肯到他的口袋裡來。
年獸心心念念著自己的攢錢大計,霄崢給他指了一條出路:“我這兒剛接到一份新的差事,尚未安排由誰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