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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年獸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狐狸的尾巴,大喊:“不許逃。”
黑狐往前沖的力氣極大,一時間止不住動作,連同拽住黑狐的年夕,兩隻妖怪都朝前跌倒。
之後,易定聽到了巨響傳來,只見兩個如同小山般大小的妖怪,咕咚咕咚地滾向了相思谷。
易定瞬間後悔了,早知道剛才搭一隻順風妖,現在就可以輕鬆前行好長一段距離。
奈何錯過了絕佳時機,易定只能繼續龜速地馱著王蚺緩慢前進。
王蚺有心勸說易定,奈何話說不出口。他不懂為什麼,自己詭異的戀上了趴在易定後背的感覺,這般姿勢讓他非常非常的舒服,哪怕身後拖著一條討厭的長尾巴。
他身體稍稍前傾,與易定貼得更緊了些。王蚺不由擔心這樣的自己,往返今古鎮十年,他害怕他把自己關出毛病來了,得了戀背的怪異嗜好。
與王蚺和易定的緩速前行不同,年夕與黑狐狸滾動的速度非常快,他們轉眼滾進了相思谷,滾到了相思樹跟前。
年夕猛地一頭撞到相思樹上,獨角在樹幹戳出了一個大窟窿。沉默片刻,他為難地挪了挪頭。
不好,扭到脖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年獸:九洛,放學不許走,跟我去見霄崢談談妖生~
第15章
活動極度不方便的年夕僵著身體望著自己旁邊的大黑狐。如果這個時候,大黑狐給他的脖子來一口,結果恐怕是相當致命的。
凶神惡煞的黑狐狸看了看年夕,隨後一步一步走近。
年獸緊張得冷汗直冒,心如擂鼓。他的獸生還有那麼多的理想沒有達成,他沒存夠金子給霄崢買禮物,他沒有飽飽的吃好多頓好多頓肉,怎麼能夠憋屈的犧牲在這種地方。
他絕不接受這樣的命運。
大黑狐走到年夕跟前停下了腳步。
它盯著年夕反覆地看了看,並沒有一口咬斷年獸的脖子。
黑狐依舊保持著巨型狐狸的形態,它輕輕拂了拂粘在身上的枯葉枯枝。之後,黑狐坐在相思樹下,它沒再打量年獸,而是抬起爪子撓了撓自己有缺口的耳朵,仿佛在清閒地撓痒痒。
一時間,年獸表情僵化,他在認真思考一個小命攸關的問題,狐狸剛才裝兇狠,現在裝無害,到底是真無害還是假無害。如果黑狐當真不打算殺了他的話,敢不敢過來搭把爪子,方便他抽出卡在了樹幹裡面的獨角。
此刻的這般姿勢讓扭到了脖子的年夕非常的不爽。
年夕直勾勾地望著黑狐,奈何黑狐既不上前,也沒立刻離開,烏溜溜的黑眼珠瞄了眼不幸被年夕戳中的古樹,淡淡地拋下了一句話:“相思樹很貴的。”
短短的幾個字而已,年獸深感仿若天雷襲來。他晃了晃尾巴,壓抑心底的不安。這算是哪門子意思,他才不需要這頭可惡的狐狸提醒他價格相關的問題,一切與破壞賠償沾邊的話題,年獸都不喜歡。儘管剛才,年夕自己已經在心裡默默地盤算過相思樹的毀壞問題。
“就你這麼悠悠閒閒的當影衛,簡直不合格啊。”黑狐狸無奈地搖搖腦袋,撞一棵樹就無法動彈的影衛不是好影衛,“以你現在這個樣子,等明天陳軒宇來了,你哪裡能攔得住他。”
雖說年夕對黑狐的評價相當的不認可,可他的關注重點還是飛快的從自己的問題上轉到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上:“陳軒宇很厲害嗎?”
聞言,黑狐稍稍頓了頓,不自在地又用爪子撓了撓自己不夠完整的耳朵,嘆道:“當然,他相當厲害。”
“可是,他不是來世的人嗎?”年夕表示十分不理解。既然陳軒宇是從來世返回前世的遊客,那麼他在自己原本的世界應當與普通的世人類似。世人大都生命短暫,逃不出生老病死的宿命,他們再厲害又能有多厲害。
年夕費解。
對此,黑狐若有所思:“他確實來自來世,以世人的形態,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人。”
不是人?
“那他是什麼?”年夕好奇地問道。
這一次,黑狐沒再答話,而是站了起來,它舒展了一下身體,語氣肯定:“反正不是你現在可以對付的存在。”
丟下這些話,黑狐轉身打算走了。
年夕心急,下意識伸出手要再次拽住狐狸尾巴。可惜那尾巴與他之間距離,超出了他前腿的長度。年獸伸出爪子夠不著,爪子幽怨地在半空胡亂地刨了幾下,毫無所獲。
眼看唯一的幫手要沒了,年夕當即採用了最傳統的方式:“別走,先幫我一把。”
他的角還卡在樹幹呢。
“不要。”黑狐果斷回答了一句,不忘再一次提醒年獸,“相思樹那麼貴,我才不過去。”
年夕頓時一臉血。
黑狐狸飛快地跑了,年獸思考如何正確的拔出獨角的同時,耳尖地聽到遠處的樹林裡傳出一聲悲嚎:“啊,妖怪居然打我的臉。”
年夕霎時瀑布汗,這聲音聽起來貌似是易定的聲音,偏偏年夕一時半會走不開,易定恐怕要自求多福了。
他在心底為易定默哀。
然而,殘存的一絲飄忽的理智告訴年獸,大事不好了。他當前還肩負王蚺的影衛一職,而易定則是他新任務的保護對象,要是王蚺和易定出了什麼意外,他的金子……鐵定又要跑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