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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之下,床柱就沒有靈芝這麼幸運。
隨著王蚺情緒的上揚,倒霉的床柱被王蚺一把抓住了,王蚺覺得自己也沒太使勁,偏偏床柱悶不吭聲的就斷了一截在他的手中。幸好其它幾根柱子堅持不懈的支撐床頂,沒出現不好的經歷。
王蚺默默地丟掉了自己手中的床柱,伸手摟著自己身上的易定,繼續與對方親熱。
這一次,王蚺隨手丟向的位置是窗戶,那一截床柱在窗戶上撞了一下,一下子蹦到了屋外。
這就是年夕此前見到的一幕無言場景。
年夕瞪大眼,死命的盯著掉到窗外的床柱。不管是王蚺這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對年夕而言,都是一個珍貴的機會,床柱無疑屬於距離王蚺和易定非常近的物品。
把床柱帶回去向霄崢交差,一點兒沒問題。
為了安全起見,年夕認認真真外加反反覆覆,將自己的氣息收起了一圈又一圈。他滿心期待,這時的王蚺與易定全身心的沉浸在他們的世界中,不會察覺年夕的出沒。
年夕抱著一定會成功的心情,跳入庭院,他儘可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躡手躡腳地挪到了窗戶邊,快速拾起那一截床柱。
說實話,年夕深深的感覺到了柱子的哀怨,床柱上居然有一個五指印,寫滿了柱子的血淚。
年夕手握床柱,這是他第三個考驗勉強達成的證明。他豎著耳朵聽了聽,除了屋裡人的急促呼吸,他並未聽見王蚺和易定喊他的名字。所以,年夕將此理解為,他們不知道年夕在場了。
然而,王蚺和易定這時就算發現了年夕在外面,他們也不可能喊年夕的名字,他們喊彼此的名字都喊不夠,哪裡輪得到年夕。
年夕揣著最後一件物品,貓著身體往外走,打算返回妖王殿。
他行至庭院內,忽然聽到王蚺的聲音改變了,那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極度亢奮的叫喊。緊接著王蚺的反常動靜之後,年夕眼前爆發出一道耀眼的亮光。
年夕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眼睛,片刻後,那道亮光不僅沒有減弱,反而霎那間急速增強,升至半空。這一道醒目的光,轉眼照亮了整個今古鎮。
抬頭望向空中,年夕驚覺這些光芒之中竟然浮現出玄武的形態。一條大蚺渾身泛著冰藍色的光芒,他的身體緊緊的纏在一隻大烏龜身上,大烏龜的金色光芒順著他們的緊密接觸,絡繹不絕的傳入大蚺的體內,讓大蚺充滿了力量。
大蚺從腦袋到尾巴尖,環繞著融合在一起的藍光與金光,這樣的顏色亮眼到了極致。同時,玄武發出的光又特別的暖和,暖到讓年夕僅僅看著就感到好幸福。
來世的玄武徹底覺醒了。
屋內,易定瞬息間恢復了對王蚺的記憶,他低頭凝視著自己身下的王蚺,輕聲說道:“蚺,我的蚺,原來你在這兒……”
王蚺抬手環住易定的頸項,微微揚起了嘴角。他透過易定的眼神能夠看出,易定想起他了,想起了他們的從前,雖然一路經歷了許多的不愉快,但是他們終於還是邁過了諸多坎坷,走到了一起。
他不會再忘記易定,易定也不會再忘記他了。
來世玄武產生的新力量遠比如今的玄武力量強大。王蚺放下了自己心底的一些執念,他不再執著於成仙,也不再企圖擺脫虛幻之境的職責。從今往後,他只望每一天都是平穩的生活,和易定並肩前行。
從前的他們僅能身體合二為一,而現在,他們的心也能合二為一,以此形成愈發堅定,牢不可破。
看了看屋內的王蚺與易定,年夕又抬頭望了一眼浮在半空的玄武形態。他有一種感覺,大烏龜與大蚺不會再有分離,他們將得到溫馨的生活。有了這樣的玄武鎮守來世,年夕相信,來世也能夠更加的穩定。
年夕高興極了,為王蚺高興,以後有大烏龜永遠陪伴王蚺身邊,不離不棄。倘若邪靈膽敢再次作惡,來世的玄武定能踏碎壞蛋邪靈,使得邪靈再也無法禍害來世。
興高采烈地爬出了院牆,年夕認為,即使他不告訴霄崢,王蚺與易定當天的情況,他相信,這一刻的霄崢已然收到來世玄武徹底覺醒的好消息。值得慶幸的是,玄武的靈力直線上升。
年夕爬出院牆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自己身邊不遠處另有一抹身影,對方披著斗篷,默默地觀察今古鎮的變化。
浮在半空的玄武景象映在他的眼中,他揚手揭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那張與王蚺一模一樣的臉。
蚺望著今古鎮的光,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但他能夠清楚感覺到,來世的自己非常的幸福。蚺不懂,為什麼放棄了成仙,來世的自己會如此滿足,一直以來,他明明都在為了成仙而努力。
無法成仙的他,為何可以與大烏龜組成更加厲害的玄武,蚺十分迷茫。他的心在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過,看到來世的自己與易定仍舊好好的在一起,說心裡話,蚺感到了欣慰。
蚺返回居住的小屋,易定恰好買了東西歸來。天還沒亮,易定就早早的出門了,他說天氣好,清晨的食物特別新鮮,早點買回來給蚺吃。
這會兒,一隻大烏龜馱著一堆新鮮水嫩的食物挪到蚺的跟前:“快試試,露珠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