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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明自己這次確實為了傳達妖王的旨意,而不是和九洛他們開玩笑,年夕自信滿滿的摸出了捂在自己懷中的妖王令牌。
金燦燦的令牌帶著暖和的體溫,泛著的誘人光芒,使得年夕有一種捨不得將令牌還給霄崢的衝動。反正妖王的令牌多,也不差這點銀兩,不如這塊令牌就交給年夕保管,年夕保證每次把令牌擦得亮堂堂,能當鏡子用。
一見妖王的金色令牌,九洛與黑狐狸當場單膝跪地,深深地低下了頭,等待妖王的指示。年夕難得獲得如此待遇,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九洛,寂炎,即刻前往厲風谷,待命。”
“屬下遵命。”九洛和黑狐狸同時應道。
之後,他們站起身,年夕則小心翼翼地收起妖王的令牌,如此貴重的物品,弄丟了可不得了,一大塊金子,還是刻了字的。
霄崢的命令有點出乎九洛的預料,他表情複雜。九洛相當清楚,厲風谷距離山下小鎮的位置不是太遠,明顯應該與赤韻的事情有關。霄崢既然不同意九洛對付赤韻,那麼霄崢這麼安排的用意是什麼。
若不是霄崢突然改變了主意,沒理由讓他和黑狐狸匆忙趕往厲風谷待命。
當然,霄崢要是當真決定讓九洛負責這個差事,正好合了九洛的心意,他就不必違背霄崢的命令,擅自去找赤韻。
妖王的心思不易看透,九洛認為多問幾句比較妥當。他看了看年夕,不由遲疑,詢問年夕好像不怎麼靠譜,偏偏目前又只有年夕或許知情,只能向年夕打聽:“年夕,王可曾提及,此次命令為了何事?”
年夕慶幸,好在他出門前,霄崢特意提醒年夕。九洛相當在意赤韻的事情,所以此次年夕傳令讓九洛到厲風谷,九洛多半會問年夕,以此揣測霄崢的想法。
這時,年夕僅需按照霄崢的話告訴九洛:“事關重大,王並未明說。他讓你在厲風谷做好準備,以便隨時迎敵。”
聽到這些話,九洛微微點了點頭。迎敵,他的敵人除了赤韻,沒有其它。九洛相信,霄崢興許在權衡之後,認為這個差事理應交由他處理。九洛很欣慰霄崢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不會辜負霄崢的信任。
九洛頓時提起了精神,對年夕說:“我和寂炎將立刻前往厲風谷等候。”
得到了九洛肯定的回答,年夕確信九洛一定會在厲風谷等待,不會隨意跑去小鎮。既然如此,年夕也得儘快返回妖王殿,告訴霄崢這邊的情況。
一會兒,他和霄崢要前往小鎮,想辦法把來世的九洛引到厲風谷。
年夕轉身又跑遠了,面對突如其來的命令,九洛顯得十分高興,奈何黑狐狸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他不懂霄崢的用意,明明制止九洛與赤韻見面,為何又派出九洛到厲風谷。
那兒距離赤韻控制的小鎮相當近,聽年夕的意思,這次的任務多半與赤韻相關。
如此一來,黑狐狸不由替自己感到惋惜。
假如沒有霄崢的命令,九洛已答應黑狐狸,稍作休息再對付赤韻,黑狐狸與九洛仍有為數不多的相處日子。一個時辰也好,一天也罷,總歸能夠多一刻在一起。
但王命驟然出現,黑狐狸和九洛不得不到厲風谷待命,那麼他的命興許只能到今天為止了。
赤韻出現之際,就是他喪命之時。
九洛理了理白色長袍,他幾乎能夠想像出,這件白袍一會兒將被鮮血染紅,或許是他的血,或許是赤韻的血。
他默默地看了黑狐狸一眼,他能夠感覺到,每次提及赤韻的話題,黑狐狸總會有點魂不守舍,與平時的狀態有些不一樣。儘管九洛不明白黑狐狸出現這種變化的原因,但九洛相信,黑狐狸的情緒改變有特殊的理由,不能告訴自己。
九洛稍稍側過身,背對黑狐狸:“如果你不願去,可以留在這兒,我獨自前往厲風谷即可。至於王那兒,我會給他一個解釋。”
“王命不可違背。”黑狐狸靜靜地說道,“況且,我也想與你一同面對,不管龍潭虎穴,再多艱難困苦,都在你身邊。”
“這句話不少人對我說過。”九洛淡然應道,“這些人,不是面對龍潭虎穴時,臨陣逃脫了,就是死在了龍潭虎穴里。”
九洛其實不願意黑狐狸成為其中之一。
黑狐狸不顧一切的為他擋住了邪靈的侵蝕,九洛真心希望,黑狐狸以後能有平穩的生活。至於九洛自己,只要赤韻幽海活著一天,他就一天過得煎熬,註定與安定的日子無緣。
興許,他的這輩子,只能死在復仇之中。
他該放開手,讓黑狐狸離他遠遠的,或許才是正確的決定。
黑狐狸聽得出九洛話語裡的沮喪,偏偏,黑狐狸也將成為死在龍潭虎穴的一個,他說:“走吧,該去厲風谷了。”
他問九洛有沒有特別想帶過去的兵器,九洛搖了搖頭。說起來,他沒有什麼可準備,能夠帶過去的僅有一條命,要是運氣好,能夠帶回來的也就是這條命。
其他的,似乎都不用再考慮了。
他們趕往厲風谷的同時,年夕氣喘吁吁地跑回妖王殿。急急忙忙的跑一個來回,對目前的年夕而言,也有點夠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努力放緩呼吸。
霄崢仍在書房內,他看了一會兒書,喝了一杯茶,發現年夕回來了。這頭年獸執行差事,倒是非常賣力,一點兒也不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