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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定的話剛說完,蚺立刻不爽地看了易定一眼。見到陌生人,不要隨便向他人透露自己的出行消息,他們這一路始終不太平,易定是不是生怕他們死得不夠快。
聞言,青年輕輕地應了聲,他見易定四周金光閃爍,淡淡道:“當前的妖界一片混亂,萬妖城尤其嚴重,有意爭奪妖王之位的妖怪大都聚集在那兒。你既不是妖,又何必此時犯險前往萬妖城。”
毫不猶豫的,易定開心地回了一句:“我們不是為了妖王之爭,我陪著蚺去找他失去音訊的朋友。”
易定的目光投向蚺,意外發現自己再次收穫蚺的怒視無數。蚺鬱悶不已,他多次提醒易定不要隨便說出他們的行程安排,可這頭烏龜總會管不住他的嘴,特別是易定覺得對方或許是好人的時候。
蚺恨不得易定時刻銜著靈芝,多做事,少說話。
青年對易定的回答並不吃驚,但也不看好易定他們的計劃:“此刻絕非尋人的好時機,且不說你們找的人是否還在城內,就算他在,萬妖城內妖怪兇猛,進出兩難,你們能平安到達萬妖城,只怕也不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沒事的,我和蚺修行……”這一回易定的話沒能說完,他收穫到蚺的桌下一腳,悶悶地收回了自己的話。
易定收聲,青年自然也不會多問,屋內沒了說話聲,又一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這一刻的蚺警惕極高,他一路均由易定悉心呵護,吃得飽睡得足,現在他並不困,可易定與蚺的情況不同,他一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只求晚上有點親昵的小補償,好不容易坐下來避雨,易定犯困了。
處於一種無人與他聊天的清靜環境中,易定一臉幸福地進入了夢鄉。
位於荒郊野外,蚺斷然不敢如此大意,何況他們身邊有一名陌生的青年。這名青年的妖力深厚,絕非尋常的小妖怪,一旦起衝突雙方打起架來,他與易定不一定有占有多少優勢。
好在,青年態度雖冷,卻沒有動手的念頭。
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青年和蚺都一言不發,唯有易定在安心的睡覺,或許還在做美夢。
年夕一臉新奇地趴在窗邊打量屋內的情況,他其實相當意外,沒料到霄崢以前曾與這兩人見過面,年夕從沒聽霄崢提起,也不懂霄崢有哪些舊友。不過以霄崢目前的身份,妖王的私事好像也沒有告訴年夕的必要。
蚺和易定停步小屋內躲雨,年夕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打算多久才出來。
沒多久,睡夢中的易定醒了,他是直接餓醒的。
易定打了一個哈欠,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他下意識站起身,迷迷糊糊地走向牆邊的包袱,他取出包袱里的食物,大部分給蚺,小部分留給自己。
近來,他們路過的村落十分不景氣,水的儲備少的可憐,食物聞起來也丁點不香。為了讓蚺吃飽喝足,耐餓的龜總是空著肚子。
這回他的肚子終於抗議了。
易定倒了一碗清水,握著食物走向桌子,見到青年,他這才驚覺,他和蚺目前在青年家中。他糾結小會兒,將自己的那小份食物給了青年,感激青年出手相助。
易定笑呵呵地看著青年,後知後覺記起一件事:“我叫易定,謝謝你讓我們在這兒避雨。”
對此,青年平回道:“舉手之勞,不足言謝。”
青年並未接受易定給他的謝禮,他抬手又將食物推至易定跟前,易定的好意他心領了,他本不餓,即使餓了,也不會吃這頭餓肚子烏龜的食物。
青年不願收下陌生人贈與的食物,蚺並不奇怪,他知道青年的警惕非常高,比他的警惕更高。蚺對這名貌美青年有一點最介意,易定傻乎乎的與對方打招呼,還告訴對方他的姓名。
蚺不樂意易定接近其它妖怪,尤其是這類有相貌有妖力的大妖怪,他擔憂易定相中其它厲害的妖怪。但易定從未考慮過這些,他的心中只有蚺。
青年不接易定提供的食物,易定當然捨不得浪費,他滿懷欣喜地吃得津津有味,他向來馱得重,走得慢,體力消耗比蚺多出數倍。
易定喝完清水的同時,青年的表情沉了沉,他下了逐客令:“你們該走了。”
聽到這話,易定不由迷茫,他望了一眼窗外,雨沒有停,這個時候走是不是稍微早了一點。
蚺顯然同意青年的建議,他的表情隨之也嚴肅起來,他起身推開門:“我們走。”
易定滿心困惑,卻也不敢遲疑,立刻背起包袱,緊跟蚺出了門,急急喊道:“蚺,等等我。”
他的話音剛落,蚺猛地化出長長的蚺尾巴一下子環住易定的腰,嗖的一聲往前飛奔。蚺的速度比龜快得多,這一點易定從不懷疑,可是,易定不懂,蚺走這麼急是為了什麼。
年夕仍呆呆地偏著腦袋枕著窗戶,蚺與易定突然急匆匆地走了,但屋內的霄崢尚未離開。
按理說,他們這一路過來全在觀察蚺和易定遭遇的過往。偏偏,路遇的人是霄崢時,年夕再也邁不動腳步。
他極度渴望跟在幻景里的霄崢左右,了解霄崢的生活,霄崢哪個時辰起床,哪個時辰入睡,每頓吃些什麼,哪些喜歡吃,哪些不愛吃,年夕覺得,他沒準能夠通過幻景的霄崢知曉到對方的真實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