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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望著半空憑空爆發的強大氣息,這是強敵靠近的信號,年夕不確定來者是誰。
看清對方的穿著打扮,確定到來的並非邪靈之後,年夕鬆了一口氣。
半空冒出的是一位威風凜凜的神仙。
年夕認得她,前兩天才見過面。十歲左右的小丫頭,黑色鎧甲,金色鳥紋,右肩肩飾有一隻玄鳥,這般模樣毫無懸念的屬於九天玄女。
再三核對了對方的真假,年夕稍稍安心了些許。
九天玄女不是他們的敵人。
不過,年夕始終在好奇,這位戰鬥力強悍的神仙怎麼又跑到妖界來玩,不好好的完成自己神仙的差事。
王蚺與易定剛抵達今古鎮不久,玄女來過王蚺的宅院一次,好像是專程前來確定易定他們當前的情況。
那會兒年夕滿心納悶,來世的平凡遊客為何會引起玄女的關注,這兩人的任務有霄崢安排,有九洛協助,並伴隨著蒙面黑衣的奇怪傢伙不時出現。
如此多人對易定深深關心的原因,年夕從蔥婆婆那兒得知了答案,易定的身份是玄武,玄武關乎著來世的平穩。
正因為易定作為這般關鍵的存在,所以他得到了大家的重視。
年夕默默望天。
他理解,玄武十分重要,但是大家偶爾是不是也該多關心一下年獸。他們出沒的時間每年僅有一天,時間雖短,可年獸的存在同樣必不可少,大人小孩們都知道,年獸的現身意味著要過年了。
過年會發生許許多多的愉快事。
大家穿新衣服,換新鞋子,剪窗花,貼年畫,寫對聯,點爆竹,富裕的人家擺上豐盛的家宴,貧窮人家也會拿出珍藏了一年的美食,男女老少合家團聚,喜笑顏開地在一起吃年飯。
年夕特別喜歡這樣熱鬧的日子,很溫暖,很幸福。
所以,年夕認為,作為圍觀如此溫情的日子,卻無法享受這般團圓日子的年獸,理應增加待遇。
世人趕走兇惡的年,滿心期盼著來年的好運,可年獸被世人趕跑了,它們口袋裡的銀子卻沒能多發一點點。年夕相當願意天天過年,天天跑差事,這不是妖王不答應麼。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年夕將全力奮鬥今古鎮的全職,得到穩定的收入。
玄女此行自然不關心年夕的待遇問題,她也並不是為了來玩,她低頭瞄了眼地面昏迷的易定,以及尚未覺醒的王蚺。
她沖霄崢聳了聳肩:“霄崢,你這麼慢吞吞的,就不怕你的妖界被邪靈給滅了?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本來就該等他自我覺醒,強制覺醒負擔特別重,再快的話,他恐怕撐不住。”霄崢平靜地應道。
年夕在一旁點頭附和,表示支持妖王的話,反正不管年夕聽懂了多少,霄崢的話肯定不會錯。
玄女顰眉,隨即丟出了兩句話。
她對易定的評價是:“神界的悲哀,整天馱一條蚺,笑得傻不拉唧的。”
她對王蚺的評價是:“這種傲慢的傢伙給他客氣什麼,往死里打保准覺醒。”
年夕聞言頓時一頭冷汗,都說美艷的女人不能惹,原來戰鬥值高的小女孩更是惹不得。
接下來,玄女用實際行動向年夕證明了一件事。年夕相信自己可以將玄女的話理解為,妹子,你其實和王蚺有仇吧,要不然怎麼用大錘抽別人的臉啊。
太殘暴了。
玄女下手的力度遠比霄崢大得多,毫不客氣,年夕眨眼就見王蚺一襲冰藍色的長袍染上了血跡。幸虧,那道藍色光芒懂得自我保護,迅速為王蚺掩住了傷口。
王蚺實實在在被玄女激怒了,如果說剛才的王蚺還維持著不屑與霄崢打架的心態,此刻的王蚺確實出現了還手的念頭。他握緊了拳頭,額上的妖紋微微跳閃,回應王蚺的情緒。
在王蚺出手前,年夕見識了什麼叫做暴力覺醒方式。假如王蚺能夠提前覺醒,那絕對是被玄女揍醒的。玄女辦事簡直太乾淨利落,直奔重點,丁點都不拖泥帶水。
王蚺一次次遍體鱗傷,身上的淤青一次次被光芒治療,慘不忍睹的畫面,年獸都不忍心直視。
玄女連續不斷的猛烈攻擊下,王蚺終於不堪重負的光榮倒地了。
他痛苦地趴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好幾次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從頭到尾巴尖都在難受,王蚺很想狠狠教訓這個趾高氣揚的小丫頭,偏偏自己力不從心。
王蚺看了一眼環在自己尾巴里的易定,關鍵時候居然持續昏迷中,此前一直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王蚺,結果到頭來還得由王蚺護著他。
來世的日子裡,王蚺非常不樂意與易定的相處,尤其是奶奶讓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進了家門之後。易定每天跟在他身邊,時不時的問一句,累不累,辛不辛苦,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想買,要不要出去玩。
王蚺對易定的想法是,這個人好吵,吵得他整天不得安寧。
他把自己的不滿告訴了奶奶,奶奶笑著安慰王蚺:“他只是太在乎你了。他喜歡你,他用他的方式在關心你而已。”
王蚺那會兒只覺得可笑,易定對他哪來那麼多的喜歡,他們又不熟,也不了解對方。
易定根本就不懂王蚺期待怎樣的生活,卻又開口閉口承諾守護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