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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打幽海的人是他,那麼挨打的人理應也是他,他才不會害怕面對這些。
有年夕鎮守的年夜,他鐵定不會讓幽海這類大壞蛋平安度過,幽海就應該停留在舊的過往,新的一年不屬於幽海。
不僅僅是年夕自己而已,還有年獸一族那麼多的兄弟姐妹們,大家都在痛訴,幽海這樣的傢伙沒有資格邁向新年,必須永遠停留在陳舊的歲月中。
幽海早該在年邁衰竭那會兒死去,他的時間不應再往前。
年夕的光芒陡然變化,忽明忽暗,大網外的虛幻之境隨著光芒的改變,變化也時而猛烈時而平緩。一些兇狠的妖怪突然出現又消失,它們大力的撕咬大網,仿佛要衝進來踏碎裡面的人。
此時的年夕心情從氣憤轉為了平靜,他的身邊浮現出許多的年獸幻象,男女老少都有,大家圍成一圈,把隱藏有幽海的那團黑影困在其中。
如同為萬妖城送來一個沒有殺戮的年夜一樣,這一次,它們也要把帶來這一切災難的幽海掩埋。
大大小小的年獸們牽著手,輕輕地唱著過年的歌謠。
年夕能夠看見,巨石里的黑影越來越明顯,幽海的覺醒逼近,他從一團若有似無的黑氣,慢慢的清晰。年夕如今已經可以透過黑氣看見幽海的臉。
那是一張年輕的臉,幽海成功恢復至以往的模樣,那麼接下來就是恢復他以往的妖力。年輕的幽海妖力處於鼎盛時期,是個大麻煩。
年夕唯有放手一搏。
他與其它的年獸幻象一起,輕聲唱著歌謠,歌謠捲起了寒風和雪花,數不清的窗花隨著雪花一起飄落。窗花一張接著一張覆蓋幽海,幽海撕碎一張又出現兩張,不停的增加。
窗花貼近的位置開始發光,泛起金光,帶走幽海的時間,讓他急速衰老。它們緊緊的纏繞住幽海逐漸清晰的身體,越纏越緊,幽海似乎對此十分抗拒和不滿,怒視年夕。幽海在渴望恢復年輕,而年夕卻在讓他加速的老去。
“你贏不了的。”幽海說道。
年夕揚起爪子,幽海正要躲避,卻被窗花絆住了腳步,動作一滯,年夕一下子就在他身上劃出幾道傷口:“我才不會輸給你。”
歌謠的聲音越來越響,仿佛迴蕩在整個虛幻之境,站立在每年年夜的年獸們擋住幽海不讓他通過這一條道路,阻隔了他的時間。年輕的幽海很快又是一頭白髮,他對年夕的恨意陡增。
年夕和幽海打的頭破血流,而易定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封印即將崩潰。
幽海的力量壓不住了。
封印碎掉的前一瞬,年夕不顧一切地沖向了被窗花團團裹住的蒼老幽海。他的獨角戳穿了幽海的胸膛,幽海給霄崢的傷,年夕要連本帶息拿回來。
巨石崩裂的同時爆發出了奪目的強光,跟前的幽海眨眼被窗花擰碎,被光芒吞沒。
年夕下意識用手擋了擋眼睛。他不確定幽海的情況,但他渾身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整個人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巨石伴隨著一聲巨響化作了一地碎片。
年夕難受極了,他的魂魄回歸肉身,斜斜地倒向一側,撞到了身邊的霄崢,霄崢及時抬手扶住了他。年夕吃力的往幽海的方向望去,那兒只有一地的碎塊,到處都不見幽海的蹤影。
那些沾滿血跡的窗花倍顯紅艷,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地面,彰顯著仿若過年般的喜慶氣氛。
年夕費勁地張了張嘴:“幽海呢?”
“沒有看見。”霄崢使用剩餘的妖力護住自己的心脈,警惕地打量四周。恍惚間,霄崢似乎看到窗花扯碎了幽海,但是又不能完全肯定。
易定仍然鎮住巨石附近的區域,不敢大意,王蚺仔細檢查了封在周圍的大網:“大網完好,鈴鐺也沒有突然出現響動,說明網內的獵物不曾離開。”
然而,這兒已經沒有幽海的氣息了,一絲一毫都沒有。
“他是不是死了?”易定猜測,他貌似見到年夕擊中了幽海。
對此,霄崢無法給出準確結論:“不確定。興許在封印破壞的瞬間逃了出來,靜靜地躲在附近,伺機而動。”
王蚺提醒道:“大家多加小心,這傢伙一旦出來可不好對付。”
他說完,趕緊在地面又固定了一個金色鈴鐺,與四周的大網再度相連,織成一張封住內部空間的新網。
可是,鈴鐺毫無動靜,聽不見任何一點聲音。王蚺細細的聆聽了一會兒,幽海確實不在這裡,難不成真的死了?
霄崢扭頭看著年夕,年夕剛打算說話,隨即表情一僵,口吐鮮血。他的身體猶如遭受了巨大的傷害,剎那間遍體鱗傷,他意識減淡,無力地往後仰。
之後發生了什麼,年夕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年獸:吐出一口鮮血,跪地……
第76章
年夕醒來時已經身處虛幻之境外。
他從渾渾噩噩中疲憊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是白色的床帷。雖然他的身體重得動彈不得,但是他的思維還沒有徹底休息。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自己這會兒應當躺在一張大床內。他的身上恐怕抹了不少藥膏,他能聞到濃烈的藥草味,當然,估計也纏繞了大量繃帶,裹得他不自在。
年夕覺得,這個身體簡直不能稱作是自己的了,一點兒也不聽使喚,痛得分外艱難。想挪胳膊挪不動,想抬腿也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