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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年夕滿心期待的雙手捧著冕冠要交給霄崢,霄崢並沒有收。霄崢淡然看了一眼冕冠,隨即搖了搖頭,他登基時戴著一頂不那麼完美的十二旒冕冠,如今也沒有了戴冕冠的心情。
冕冠收回之後,存放在哪兒都一樣。
“這頂冕冠交由你保管,小心收藏,千萬別弄丟了。”霄崢叮囑道。
聽到這話,年夕驚訝地偏了偏腦袋,倍感不可思議。霄崢居然把這個帽子交給他保管,這是對他的信任嗎?想到這種可能,年夕不禁有點小激動。
可是,這般華麗麗的物品,年夕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應該藏在哪裡比較妥當。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年夕琢磨著,也許就直接系在褲帶上,反正不引人注意。
年夕在思考中,霄崢卻一點兒不在意這個問題,登基之後,霄崢鮮有使用冕冠,估計往後也沒有多少使用的機會。倒是年夕,以後掌管妖界時用得著,霄崢不如現在就將它交給年夕,自己守著自己的帽子好了。
有朝一日,登基時戴上這頂十二旒冕冠。
長期窮困的年夕難得收到如此精貴的物品,不由萬分謹慎。他摸出一個最乾淨,布料相對最好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把冕冠放進去,然後他收攏袋口,把布袋緊緊地拴在自己的褲腰帶。
他將誓死保護這麼一個值錢的帽子,不負霄崢的重託。
年夕收起冕冠的同時,白玉小妖在他的旁邊,輕聲提醒他:“年夕,你小心點,不要弄壞了冕冠。”
以年夕的眼神看不出冕冠的由來,但白玉小妖絕對懂得這頂帽子的不同尋常。它近距離看了一眼冕冠的手工,又看了一眼懸掛的珠玉,立刻意識到這是妖王的十二旒冕冠。
白玉小妖不清楚這頂冕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也不知道霄崢為何交由年夕收藏,但是,年夕小心再小心是必須的。
假如這個弄丟了,改天妖王想戴十二旒冕冠的時候到哪兒找去。
話說回來,幽海之後即位的妖王們似乎都對戴冕冠沒興趣。
之後,年夕與白玉小妖的腦袋湊在一堆,開始討論木盒出事的經過。白玉小妖對年夕說,它雕刻木雕時睡著了,一覺醒來已在王蚺房間,此前發生過什麼根本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帶著木盒外出,更是沒印象。
年夕告訴白玉小妖,他與阿彩找到白玉小妖后,追蹤玉簪的去向到了一個小鎮,阿彩進了小鎮至今未歸。雖說阿彩生死不明,但年夕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阿彩,阿彩一定會平安,勸白玉小妖莫要太擔心。
他倆在角落裡碎碎念,霄崢則在等待王蚺的最終決定。
如今赤韻已經甦醒,勢必大肆的尋找幽海在哪兒。霄崢見到赤韻的那一霎那,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確定是不是幽海的丹藥使得赤韻重拾青春貌美且妖力增加,攝心術增強。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直沉迷煉丹的幽海解除封印後,多半也會出現年輕以及妖力加強的狀態,要對付幽海無疑是雪上加霜。虛幻之境漸漸困不住幽海了,要救小年獸,他們必須儘快考慮下一步的對策。
王蚺在沉思,霄崢也沒有說話,易定始終一臉不知情地守在王蚺的身邊。他不確定王蚺和霄崢之間的靜默意味著什麼,但易定能感覺到,王蚺對妖王的存在向來沒有多少好感。
如今易定與王蚺的親昵近了一步,易定希望了解王蚺更多,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些重要的過往。
片刻,霄崢靜靜道:“倘若現在不做出決定,往後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我知道。”王蚺應了聲,略顯犯愁,“但你也應該清楚,我受傷未愈,目前僅憑自己的力量會力不從心,哪怕有所想法也不能付諸於行動。”
唯一慶幸的是,王蚺這會兒身處前世的妖界,他可以找到一個人配合輔助自己。
那就是此時此刻的蚺。
同時,王蚺理解過去的自己的想法。蚺痛恨老妖王,痛恨瘋癲的妖后,連帶厭惡身為妖王的霄崢。迄今為止蚺對霄崢心存諸多成見,加上唯恐霄崢對小年獸不利,斷然不會相信霄崢的話。
這一刻的蚺,本身也在為自己被束縛在虛幻之境,無法成仙的事情犯愁。勸說蚺出手相助,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當前形勢緊迫,王蚺深感自己急需立刻出門。他明白自己,也了解自己,更知道如今的自己居住在何處,僅有的困難在於,如何說服對方,解開施加在幽海和小年獸身上的封印。
放出幽海前,他們必須想出萬全之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偏偏時間不等人,他們無法細細考慮。
幽海的妖力何其強悍,破壞力不容置疑。幽海在世時,罕有大妖怪敢來挑戰幽海的威嚴,他們僅在得知幽海去世後,才如釋重負的湧向了萬妖城。
身處虛幻之境內,幽海亦能從中獲取力量,逐漸甦醒。一旦王蚺解除封印,幽海與外界接觸,妖力會到達怎樣的情況,王蚺他們該如何對付幽海,如何戰勝幽海,一切均是未知。
若不是當初霄崢一刀斬斷小年獸的魂魄和妖力,小年獸恐怕已不復存在。此舉雖傷到了小年獸,但也傷及了企圖以小年獸為食物補給的幽海,小年獸沒能成為幽海復甦的有利補充,暫且保留了一條小命。
可之後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