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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的個頭真的很小,只有指甲那麼大,它往前滾很多圈,才是年夕的一小步。年夕邊走邊聽,邁不開步子的感覺讓年獸簡直要崩潰。
於是,忍受不了慢速的年夕,不可奈何地將小石頭抓起來,放在自己的肩頭:“太慢了,你負責指路就好。”
年獸跑起來絕對快得多。
按照小石頭如此小體積的慢慢滾,年夕擔心,恐怕滾到天黑都滾不到了目的地。
有年夕當坐騎,小石頭自然不反對,它伸手抓穩年夕的衣服,只管指方面,哪個路口往左,哪個路口往右。
根據小石頭指引的方向,年夕來到了一個大水潭跟前,湛藍色的水騰起薄薄的水霧,一棵古松斜斜地立在水潭邊,幾道細流跌入潭中,頗有幾分仙境的感覺。
小石頭從年夕的肩頭滾下來,它滾至水潭邊,用水潭裡的水將自己清洗乾淨,隨後,它指向水潭下方,告訴年獸:“潭底有一扇門,你通過那道門。”
“然後呢?”年夕問道,他感到這話貌似只說了一半。
聞言,小石頭淡然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後,你就去完成自己的差事唄。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我還得處理我的差事。”
年夕眨眼,他偏著腦袋問道:“你不下去嗎?”
小石頭給出了肯定回答:“我才不去呢,我還有事要辦。”
年夕盯著小石頭反反覆覆看了無數眼:“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陰險地把他騙到水潭下去餵魚。
小石頭仰頭望著年獸,一臉迷茫:“我騙你幹嘛?”
“既然這樣,你敢不敢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年獸說道。
小石頭持續迷茫中。
年獸問:“之前在溪邊,絆我一腳的是你嗎?”
小石頭:“……”
年獸問:“之前在宅院,撞到易定腦袋的是你嗎?”
小石頭:“……”
年獸與小石頭大眼瞪小眼,年夕覺得,在這樣的沉默中,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下一刻,小石頭靈活地一翻身滾入了水潭邊的石灘:“我有事,先走了。”
年獸一張臉貼近石灘,鬱悶地發現,混入石灘的小石頭很難找到了。對方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公然開溜,比之前更可疑了有木有。
小石頭溜了,年夕站在水潭邊猶豫,僅從表象看來,好像沒有多少危險的樣子。若是潭底沒有小石頭所說的門,年夕全當下水洗個澡好了。
年夕撲通一聲跳下水潭,他本沒抱多少希望,豈料遊了一段距離後,他當真看見了一扇門。
那扇門是紅色的,鑲嵌有白色的花紋,看起來仿佛一張窗花。年夕欣喜地多看了幾眼,他高興地推開門,哪知門內竟滿是刺眼的強光。光芒令他睜不開眼,他下意識抬手擋了擋眼睛。
莫名的,年獸的後背傳來一陣劇痛,痛得難受。
年夕伸手打算關上那道門,可惜為時已晚。
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加之身後疼痛不已,年夕轉眼失去了知覺。他一直一直的往下沉,沉了許多,最終落到了底兒。
年夕稍微喚回些許意識之際,他猛地蹦起來往上游,一下子從水裡冒出了頭。
眼前的世界並非此前的水潭,而是一條河流,河流兩側風景宜人。年夕困惑地打量著改變了的環境,他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得出了一個值得慶幸的結論,他此刻所在的這條河,正是環繞相思谷的相思河。
年夕又驚又喜,他大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臉,好痛,不是幻覺。他居然來到相思谷了。隨即他低頭看著水面映出的自己,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他後背的影子不見了。
年夕清楚記得,自己推開門之後,驟感後背劇痛,由於眼前的光線太強,他也沒留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想不到竟是黑影沒了。
他開心地摸了摸後背,此刻背上仍留有些許痛意,可換來了黑影從他的後背剝離。年夕覺得,忍受這麼一點痛苦完全不算什麼。
天知道他多討厭一個沉睡的年獸影子隨時隨地跟著他。
年獸浸在河水將自己洗乾淨,隨後他歡喜地爬到河邊,他擰了擰衣服上的水,躺在草地上休息。相思谷內陽光正好,一派山明水秀的景象,這使得年夕越發確定了一件事。
兩個相思谷,它們在不同的方向。
當前的這個相思谷,絕對是年夕昨晚入住的相思谷,因為年夕有鐵證。他聽到易定的悲喊:“啊,不能再高了,好恐怖。”
當然,隨之而來的王蚺的聲音分外喜悅:“高點,再高點。”
年夕順勢往上望,天空盤旋著一隻體型龐大的山鷹,它一個爪子抓著易定,一個爪子抓著王蚺。年夕不知道這是不是相思谷內的收費項目,確定他們是在玩遊戲,而不是山鷹成功捕獲了一條蛇當作自己的食物麼。
高空的王蚺玩得特別盡興,易定則加倍的淒涼。
年夕撓頭,他為何沒聽人提起過,玄武恐高。
看到易定和王蚺此刻均平安無事,年夕不由鬆了一口氣。相思谷果然是一個好地方,谷外的情況已經變得詭異的不得了,這兒卻一如既往的清閒輕鬆。
年夕不確定是怎樣的阻隔抵擋住了陳軒宇讓他進不來,至少相思谷的保護,使得年獸的任務難度有所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