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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差的關係,XD比賽開始的時間正好是北京時間凌晨4點,舒子亦定了鬧鐘,準時準點起來看比賽。
入圍賽只有一周時間,前面4天是bo1,直接記積分,積分高的進入小組賽。
第一局就是XD的比賽,舒子亦輕手輕腳下床喝了杯水,冰涼的液體灌進喉嚨,瞬間清醒了不少。
外國舞台的光打得比較暗,尤其是小鏡頭裡的側光。
但這也顯得唐白的五官更加深邃,他活動了一下手指,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朝鏡頭瞥了一眼。
唐白有一對天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但他習慣了面無表情,於是這對桃花眼也顯得冷情嚴肅起來。
看到他看鏡頭,舒子亦呼吸一窒。
怎麼好像很久不見了一樣,光是看這張臉,都覺得想他想得心都要融化了。
按XD以往的水平,按理來說是可以直接進小組賽的,但夏季賽他們打得菜,能進世界賽都不錯了,管他入圍賽還是小組賽呢,干就完事了。
雄渾的BP音樂響起,舒子亦也跟著興奮起來。
XD這一局對上的是來自東南亞的隊伍JLL,外卡隊伍雖然水平整體不如其他賽區,但往年也不乏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情況發生,所以沒有人敢不上心。
舒子亦用的流量看的直播,村里信號一般,時有時無的,視頻也斷斷續續。
好在BP之後信號一直還不錯,舒子亦不敢亂動,捧著手機側臥在床上看比賽。
JLL雖然選出了一個劍走偏鋒的陣容,但還是抵不過XD穩紮穩打,兩隊糾纏到40分鐘,XD的優勢不斷擴大,JLL的隊員裝備也基本成型了。
但是跟XD打後期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在關鍵的一波團戰中,JLL的AD走位稍有不慎,被唐白找到機會秒殺,正面馬上進入五打四的局面。
XD並沒有費太大力氣就拿下了入圍賽的第一分。
賽後採訪採訪的是最近狀態火熱的XD上單riu,舒子亦一開始還強打著精神在看,慢慢地,視線越來越模糊。
手機已經因為沒電關機了,天色蒙蒙亮起,第一縷陽光照入簡陋的房間中,正好籠罩在女孩身上,她睡得很香,仿佛在做美夢,臉上還掛著笑。
只是熟睡中都沒有放下的手機,出賣了她玩手機玩到睡著的現實。
哪知一覺一睡下去,再醒來就已經下午了,舒子亦懵了一會,丟丟在門外跟別人聊天,笑得眉飛色舞的,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
她已經睡飽了,在外面洗漱完,正想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中午吃飯剩的菜,沒想到還只走到半路,就看到了白蘭。
她的步伐立馬調轉了一個方向,直接往白蘭那邊走。
“白蘭老師。”剛打完招呼,肚子發出一聲悠長的“咕——”
……
舒子亦捂臉。
白蘭笑笑,走在前面,“先去吃點東西吧。”
五分鐘後,兩人坐在一把長板凳上,白蘭穿了一身簡單的裙褲裝,英姿颯爽,和這僻壤小山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旁邊的舒子亦則接地氣得多,一身黑色運動裝,用剛剛於歌手的話來說,土帥土帥的。
“白蘭老師。”舒子亦吃完了飯,放下碗,“昨天的問題,您可以回答我了嗎?”
59、第59章 …
“什麼問題?”白蘭好似全然忘記昨天兩人說的話, 語氣真摯到舒子亦都信了。
但是,傳說中台詞看一遍就能記住的白蘭老師怎麼可能是這種等閒之輩。
“您究竟想幹什麼……”不知道為什麼, 對上白蘭的眼睛,她突然就慫了。
她和小白真是太像了,俯視別人時微微下垂的眉目, 帶著半分不屑和半分疏離, 冷冰冰的樣子讓人害怕。
“當然是想跟我的兒媳婦搞好關係呀。”白蘭說到句尾, 俏皮地揚了聲調, 顯得更加年輕。
這話說出來白蘭自己都不信, 更別說舒子亦了, 她偏過頭不再看她,視線落到自己的腳尖:“白蘭老師,您別取笑我了。”
白蘭沉默半晌, 不知道是不想說話還是在斟酌自己該說什麼。
“你的經紀合同是不是要到期了?”
“到今年年底。”舒子亦如實回答。
白蘭撥弄著路邊的一棵草, 語氣淡淡:“考慮簽到我工作室來嗎?”
舒子亦吃驚地看向她。
其實她把自己叫來參加節目是為了挖角的?
這個想法僅在腦海里存在了一秒鐘,就被她自己否掉了。
她雖然在小花里算不錯的,但真要擱白蘭眼裡, 那還真不夠看。
能讓她看上的,起碼也是國內的電影獎項拿了個遍, 時不時能去國外的大型頒獎禮遛遛彎, 再不濟, 也要主演了三部以上的電影。
自己能拿出來說的就只有《今夜》了,這種文藝片,白蘭早八百年就演了一部, 現在還在那些影評網站的前100排著呢。
“為什麼?”她想不通,就直接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蘭是小白的媽媽,雖然有時候覺得她弄得人戰戰兢兢的,但也不至於到害怕的程度。
“因為我想見見唐白。”說完這話,白蘭笑了。
是開心的笑。
如果別人沒有聽見她說的話,說不定還以為她們在聊什麼開心的事情。
舒子亦一開始也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反常,但接觸到白蘭的眼神後,她好像懂了什麼。
演員是一個很神奇的職業,就像她現在看著白蘭,她整張臉的肌肉都在為現在這一刻的笑容服務,嘴角上勾,眉眼彎彎,蘋果肌微微膨起,但唯獨眼睛裡寸草不生,像是一片荒漠。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白蘭老師。”她又喚了她一聲,下一秒,白蘭就掩了臉上的笑,好像之前都是舒子亦的幻覺。
“我老啦。”白蘭頂著一副這麼年輕的臉說這種話,莫名地有點違和感,“當演員的,幾十上百萬的護膚品往臉上砸,再加上醫美,60歲的人頂張30歲的臉都很正常,可是身體不一樣,你的風濕,你的腰椎,半夜身上痛得睡不著的時候,你就會感受到年紀這個東西,像是一個殺人犯,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割在身上,刀刀不致命,但是刀刀弒心。”
“老了就會開始開始對回憶查漏補缺,有的事沒做,總覺得心裡空空蕩蕩。”她撿到一個羽毛球,撐著膝蓋起身還給於歌手。
“謝謝!”於歌手接過,一抹額上的汗,“您和小梳子來打球嗎?”
“不了。”白蘭溫婉一笑,眼神依然停留在走遠了的於歌手身上,話卻是對舒子亦說的,“你懂我在說什麼嗎?”
“嗯。”她瓮聲瓮氣的,明顯不贊成白蘭的做事方式。
想見小白就去跟小白說啊,雖然她不抗拒這檔節目,甚至很喜歡孩子們,但總而言之,白蘭這種“坑蒙拐騙”的方式依然讓舒子亦感覺非常不舒服。
像是現在的某些上司,員工尊重他,是因為敬他是上級,可尊敬不是上司對下屬頤指氣使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