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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來春去,轉眼間沈容和升入率性堂已有兩年。

    在這兩年間,沈容和儘量斂去所有鋒芒,很容易就讓自己隱在了一干身世背景顯赫的王孫公子身後,就這麼不咸不淡過著。

    這兩年來,向來不知天高地厚,口無遮攔的魏商也漸漸收斂了性子,說話也不會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連向來只知跟著魏商東奔西跑的寧珂和劉天寶,都漸漸成長起來。除了愛四處玩樂這點依然不曾改變。

    最讓沈容和驚異的,卻是秦觀。

    國子監幾年,秦觀一直處於不溫不火的地步,唯有那張愈發流光溢彩的狐狸臉格外惹眼,引得一眾懷春少女每日守在國子監大門外含羞以盼,只期望公子一回眸。

    在最後一年的評考中,秦觀居然破天荒拿下頭名。一幫博士院士剛剛感慨得老淚縱橫,他馬上就考入禁軍營,讓眾人跌落下巴。

    眾所周知,禁軍營是出了名的難熬。不管你是王孫公子,還是尋常少年郎,進去的必定會被狠狠操練,苦到讓你後悔從不曾來過這個地方。

    沈容和記得,當時魏商不解地問秦觀:“憑你的成績,你可以選擇很多輕鬆的官職,為何偏偏要自己送去受苦。”  

    秦觀但笑不語。

    周圍幾名公子哥兒紛紛圍著他追問原因,他卻只是笑笑,始終沒有作答。

    唯有沈容和,站在不遠處看著被許多人包圍的秦觀,頭一次開始正視這個看似只知遊戲花叢的人。

    禁軍營是大龍朝始皇帝啟文帝一手創建的,由禁軍營統領指揮,負責帝都龍城的安全防衛,眾人只知這點,卻忘了,除了由禁軍營統領負責外,唯一能調動整個禁軍營的人……

    只有當今皇上!

    末了,沈容和嘖嘖嘆道:“果然是狐狸!”

    秦觀微眯著眼眸看他一眼,不知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JJ抽吧抽吧不是錯。

    不能看到文的GN們說一聲,有的章節顯示刪除是JJ在抽搐。

    ☆、第十章

    沈府。

    晚飯後,沈容和正在書桌前研究棋局,自顧自地玩的不亦樂乎,眉兒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前剪著燈花。

    “公子,外面現在都在傳,世子殿下不日將回朝。”眉兒突然拍拍腦袋說道。  

    聽聞眉兒的話,沈容和唇角那絲微妙的弧度在剎那間閃現不見。可是等眉兒抬頭看向他時,發現他依舊是那副慵懶恣意的模樣,仿佛剛剛那一絲不悅只是他眼花罷了。

    看著桌上險峻的棋局,沈容和修長的手指緩緩移至棋盒內,思忖稍許,啟唇問道:“哪個世子?”

    眉兒驚異地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

    雖然早已知道公子如今和秦公子走得頗近,但,公子怎麼能這般喜新厭舊,他難道忘了,當年誠心堂里一吻定情(?)的龍祁鈺世子殿下了麼?

    好半晌都未聽見回應,沈容和抬起眼帘睇過去,就見眉兒雙目灼灼地死盯著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點頭,似有所思。

    “怎麼了?”見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上流連,沈容和下意識地摸摸臉頰,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這廂,眉兒看著那張愈發出眾的容顏,再聯想到秦觀,心中多了一絲釋然。

    唔,這也難怪啦,秦公子雖然有時候古古怪怪的,不過也影響不了人家那張出落得越來越俊美的臉。公子見著了秦公子,都是“笑眯眯”叫一聲“三公子”,後者則會回一個無比妖孽的笑,多麼賞心悅目的畫面啊~  

    再有,聽說這種妖孽男一般都有兩種性格,看上去比誰都白臉,其實比誰都會唱黑臉。加上他家風華絕代舉世無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的公子,這樣的兩人走在一起,真是讓人忍不住捂住鼻子,無限期待吶~

    就是可憐人家龍祁鈺世子,傲嬌什麼的,其實也很有愛的。

    可惜呀,可惜~

    這般想著,眉兒暗嘆口氣:“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舊人哭。”

    一粒棋子砸在眉兒面前的桌上,沈容和薄唇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微妙的笑,輕聲道:“眉兒,誰是新人啊?誰又是舊人?”

    眉兒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竟把腦子裡想的都給念出來了!

    “公子,你輕點!好疼……”眉兒怯怯地揚手擋住沈容和的拳頭,“君子動口不動手!”

    沈容和長眉一挑,“我又不是君子。”

    眉兒大窘。

    對吼,他家公子並不算是君子。  

    最後,沈容和不顧眉兒苦巴巴的臉,硬是拿毛筆在眉兒的眼睛周圍畫了兩個圈,並且令他今天晚上睡覺前都不准洗掉。

    看著銅鏡里自己臉上那對顯眼的熊貓眼,眉兒暗嘆他家公子最近真是越來越恐怖了。惹不得!

    沈容和回到棋局前,看著期盼上被白棋打得幾乎已是窮途末路的黑棋,繼續冥思苦想該怎走哪一步,才能保住黑棋。

    “公子,明日就是十五歲生辰。可是眉兒我好窮的,買不起禮物送你。”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眉兒放下銅鏡,幾步奔到書桌旁。

    沈容和正在思考黑棋下一步的走向,聽見這話,棋子‘啪’地一聲掉落在棋盤上,打亂了整個局勢。

    抬眼看他一眼,沈容和語氣無比沉重:“禮物就不必了,公子我已經收到你心意了。”

    去年的十四歲生辰,魏商他們非要拉著他去了得月樓,途中眉兒滿心歡喜給他送來禮物,他覺有趣就當眾打開了,打開看到書封上寫著《鴛鴛相抱》他還沒反應過來,一翻開裡面看見扉頁上倆男子親密的姿態,臉唰地就綠了。

    旁邊的魏商他們紛紛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曖昧表情,秦觀更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成功讓沈容和一張臉由綠轉黑,變紅……  

    窘得無地自容啊~

    偏偏一旁的眉兒還喜滋滋地問沈容和:“公子,眉兒我很懂你的心思吧。”邊說邊雙手握拳於胸前,冒著星星眼,就這麼眼巴巴地望著他。

    頓時,沈容和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最後只得默默收下一干人的曖昧笑容,暗自飲淚。

    越人畜無害的人,有時候說不定才是最恐怖的吧!

    全然察覺不到沈容和的深深憂慮,眉兒皺著眉頭繼續糾結:“不行!公子你十五歲生辰是特別的,眉兒一定要給你送份特別的禮物!”

    不不,你什麼也不送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沈容和內心哀號,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得無比艱難:“不用了,心意比禮物更重要。”

    眉兒不信任地望著他,“真的?”

    沈容和用力點點頭,滿臉嚴肅,“真的!”

    眉兒“哦”了聲,總算是沒有再說要送禮物,沈容和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公子……”  

    眉兒正想開口,就見正整理棋盤的沈容和手指驀地頓住,出聲打斷了他:“眉兒。”

    “怎麼了?公子。”眉兒問道。

    滯留在半空中的手緩緩落下,仿佛剛才的怔忪不曾存在過,沈容和抬起眼帘,唇角勾勒出一抹優美的弧度,淡笑道:“眉兒,我突然有些餓了,去廚房幫我拿些吃的可好?”

    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眉兒歡喜地點點頭,對著沈容和頷首道:“遵命。”說罷,立即轉身開門出去。

    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沈容和唇角的弧度也一點一點冷了下來,幾步走到書桌對面的窗口,剛一打開窗,就有一道黑影跳了進來,同時,一道閃著森冷寒光的劍朝他直直刺了過來——

    眼看劍尖就要刺到自己,沈容和也不躲閃,抬頭定定地盯視著那個穿著夜行衣,一襲黑紗蒙面的不速之客。

    “叮!”

    劍尖在即將觸及沈容和的肩膀時驟然停滯住,那人慌忙收回,長劍在空中翻卷了個漂亮的劍花後唰地收回。  

    好險!沈容和暗自唏噓。

    鼻息間有股濃濃的血腥味,沈容和不禁蹙眉:“你受了傷?”

    那人遲疑地看著沈容和,停頓片刻才點點頭。

    沈容和還欲說些什麼,庭院裡不知怎的變得亂鬨鬨,四處的燈火同時亮起,夾雜著奴僕們小心翼翼的談論聲:“聽說是在搜刺殺皇上的刺客……”

    冰冷的劍鋒倏地襲上沈容和的脖頸,那人一手擒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喝道:“敢出聲我就殺了你!”

    低頭看著冰冷寒洌的劍鋒,沈容和眸光一轉,忽地笑了,不慌不忙地開口,道:“我可以救你。”

    觸及那人眼中明顯的掙扎,唇角的笑略略加深,沈容和重複道:“我可以救你,但不是白救。”

    話音剛落,盯視著沈容和的眸子裡滿是懷疑,攥著他肩頭的手微微用力,“你……”

    “若你現在殺了我,你必死無疑。”不等他說完,沈容和突地出聲打斷他。  

    語落,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動作一滯,緊貼著他脖子的劍更近了些,絲絲疼痛傳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正欲說些什麼,“動作利索些,絕不能讓那刺客逃脫!”冷冽的聲音夾雜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沈容和和他身體同時一僵。

    “什麼人膽敢如此放肆!”沈清和的聲音乍聽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凜冽。

    透過紗窗,沈容和看到院落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想是前來抓刺客的侍衛。眸光一轉,他的視線落在那個黑衣人身上,不知是不是傷痛難忍,那人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眼中滿是掙扎。

    “沈大人,我等是奉皇上之命搜捕刺客,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見諒。”一道深沉的聲音倏地響起。

    緊接著,是沈清和的聲音,隱隱夾雜著幾聲咳嗽聲。

    見那人還在猶豫,沈容和無奈,嘆道:“如果你現在傷了我,不止那些侍衛不會放過你,我爹也不會放過你。但是若你願意聽我的,我保證你能安然無恙!”

    擱在沈容和脖頸間的劍顫了顫,終是慢慢收回。

    “你有什麼條件?”那人咬牙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沈容和微微一笑,“總有需要到你的時候。”

    “你……”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上下打量著沈容和,似在考慮他話中真偽。

    “我……答應。”就在那些侍衛提出要搜查沈容和的書房時,那人猛地出聲說道,“不過,我不會幫你做傷天害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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