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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少夫人年輕既是弱點,也是優點。」
許安下撇撇嘴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身為幫主不能發號施令,那還不如不當呢!」
鄭公明笑道:「幫主都是看著風光,暗下里要嘔心瀝血,沒人能例外,你以為老幫主威風赫赫,就過得舒服?」
「老幫主威望高,他們起不了風浪。」許安下撇撇嘴:「各有各的算盤,少夫人也太難啦!」
「這些話在我跟前說說還行,到外面不可亂說!」鄭公明正色道:「小心禍從口出!」
許安下笑道:「我又不傻,只在鄭叔你跟前發發牢騷!」
「總之,咱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幫主,別讓人有機可乘,其他的別亂插手,你集中心思,突破先天境界才是根本!」
「是……」許安下無奈的答應。
他覺得先天境界只剩一層窗戶紙,偏偏遲遲捅不破,很著急。
「誰!」鄭公明忽然騰身站起,一掃先前懶洋洋之態,手按長劍,目光如電,盯著跨進大廳的老者,臉色頓時沉下來,斷岳掌趙倫!
能無聲無息潛入大廳,他卻毫無所覺,這份輕功絕非自己可及,修為遠高於自己!
「你是什麼人?」許安下拔劍沖向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削瘦,矮小,乾巴巴的像鄉下農夫,但太陽穴高鼓,雙眼精芒閃動,一雙手掌寬大,格外顯眼。
他神色不動,隨意揮掌迎向許安下的長劍。
「叮……」許安下長劍脫手。
他踉蹌後退三步,嘴角已經掛血,難以置信的瞪著黑衣老者。
「斷岳掌趙倫!」鄭公明橫身擋在許安下身前,抽出長劍,冷冷道:「你好大的膽子!」
黑衣老者冷笑:「老夫正是趙倫!」
鄭公明沉聲哼道:「獨闖許宅,夠膽量!」
「老夫今天要滅了許家,識趣的閃到一旁!」
「好大的口氣!」
「上吧!」趙倫不屑的看著鄭公明。
許安下捂著胸口,坐到地上,神色委頓,已受重傷。
鄭公明緩緩刺出長劍,不求有功便求無過。
趙倫揮掌迎來。
他雙掌如蒲扇,又大又寬,好像笨拙其實極靈動,每一掌都避開劍尖擊中劍身,內力沿劍鑽進鄭公明雙臂。
鄭公明沉著臉出劍。
趙倫果然名不虛傳,內力奇異而精純,自己竟擋不住,像一根根針扎向丹田,阻擾著內力運轉,劍法威力大損。
許安下趁著兩人纏戰,慢慢挪向大廳,快到廳口就甩出一道響箭。
「砰!」響箭斜飛向天空,炸開後化為一柄金色長劍,在夜空中明亮奪目,整個雲州城都看得到。
他長舒一口氣,軟綿綿的倒地。
鄭公明精神一振,響箭一發,援手很快到來,只需撐過幾分鐘。
趙倫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驚雲幫他已經調查清楚,先天高手寥寥四五個,而且武功威力不強,不足為懼。
自己所修的斷岳掌威力強大,傲視同儕,面對先天高手毫無壓力,至今未曾一敗。
他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一直很小心,一旦結仇必滅口,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只是沒想到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沒避開悲劇,兒子被害。
他不滅了許家,兒子在天之靈不會安息!
「砰!」鄭公明胸口挨了一掌。
「哇」吐出一口血,他不敢後退,揮劍擋住狂風暴雨般的掌勢,形勢岌岌可危。
「什麼人!」一聲斷喝響起,雷堂堂主胡海趕到。
他聲如響雷,在客廳里炸響,鄭公明精神一振,忙道:「老胡,點子扎手,一塊上!」
「好嘞!」胡海痛快的答應,撲上來,雙拳如石頭,又快又狠的砸下來:「這老兒是誰?」
「斷岳掌趙倫!」鄭公明咬牙道。
「這老小子!」胡海哼一聲,與趙倫對了一掌:「好,夠味!」
他後退兩步,吃了一驚,這趙倫果然名不虛傳,掌力奇異內力精湛,自己竟不是對手。
這不但沒讓他害怕,反而更興奮,對手厲害才夠勁,才刺激。
「哈哈……痛快!」他大笑著揮拳,不停的與趙倫對掌。
一眨眼功夫,拳掌相交十次,砰砰作響。
胡海嘴角帶血,已然受傷,鄭公明更不濟,搖搖晃晃,勉強支撐著劍勢,但他的韌性驚人,馬上要倒下,卻不倒下。
「老胡,老鄭,我來了!」電堂堂主趕到了,揮劍進擊。
鄭公明長舒一口氣,軟綿綿的坐到地上。
「斷岳掌趙倫?」風堂堂主與雨堂堂主也趕到,揮刀加入戰圈。
四大堂主圍攻,兩刀一劍一拳,趙倫形勢不妙,他卻毫無退縮之意,反而越戰越勇,雙掌如磨盤,護住周身。
「不行,我撤了!」胡海大喝一聲,一個屁股墩坐倒,又吐出一口血,受傷不輕。
許安下自知幫不上忙,給鄭公明服藥,又遞給胡海兩枚丹藥。
胡海張開滿是血的嘴,扔嘴裡狠狠咀嚼,緊盯著場中。
大廳里亮如白晝,兩刀一劍圍攻一雙肉掌,卻不占上風。
胡海嘴裡又湧出一口血,被他咕嘟一下咽回去,扭頭道:「老鄭,不妙啊,你帶幫主先走!」
「走——?」鄭公明搖搖頭,苦笑道:「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