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不回答?好,那我問你,你不是很胖嗎?怎麼你的手指頭一點
都不胖?”
“呃……那是因為要拿東拿西,還得記帳,這是惟一一個常常活
動的地方,所以沒胖到嘛!”她這麼解釋應該行吧?她忍不住為自己
捏了一把冷汗。
而其實就是因為很多事都得靠手,所以這是她惟一沒有塗藥、無
法偽裝的地方。
他半眯黑眸,“你有事瞞我,對不對?”
“沒有!”
“好,原來你的朋友是這樣當的,算了!”他氣呼呼的甩袖就走。
他生氣了,怎麼辦?
楚君浩是真的生氣了,一整天下來,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一直到
投宿的青湖山莊,他也是直接回房。
“吵架了?”葉鳳敏銳的問。
侯怡怡搖搖頭但又點點頭。
葉鳳也不想逼她說,這年輕人談感情都是很執拗的,鑽牛角尖也
是常見的事,拍拍她以示安慰,她就先上床睡了。
而侯怡怡則拿起換洗的衣服到與房間相連的澡堂去洗澡。
只見她一坐進以石頭砌好的浴池後,原本臃腫的身形突然鬆了、
垮了,像脫了層“又厚又肥”的皮似的,整個人頓時小了一大圈,而
那層皮很快的就化為無形,與水溶合……這就是葉鳳從醫數十年的精
心傑作,說穿了是一種類似易容術的藥,塗在身上後,身體便會像充
氣般的腫大,但遇水則溶,所以這一身偽裝雖容易,但也怕水。
而葉鳳是個思緒縝密的人,這一路遠遊,兩人都是睡同寢室,也
因為與她同住,所以大家不敢沒敲門就闖進來,她也才能安然的偽裝
到現在,不被識破。
不過一想到楚君浩,愁緒再次爬上她的臉。唉!她到底該怎麼辦?
“楚君浩、楚君浩……”
夜深人靜,侯怡怡小心翼翼的來到楚君浩的房間,她坐在床沿,
輕聲的喚著熟睡的他。
他皺起兩道濃眉,睜開惺忪的眼,一看清坐在床沿的人兒,原本
還混沌不清的他立即清醒了。
“水妖!”他眼睛一亮,連忙坐起來,握住她的柔荑。
“噓,別吵醒別人。”侯怡怡想用水妖的身份來安撫他的情緒,
希望他對白天的事別再生氣。
他點點頭,但難掩訝異神情,他沒想到她會跟著自己南下。
“你思念我嗎?是不是?所以你才來這?”
“我、我……”她有些無措,但更多的是羞赧。
“我好想你,但你失約了,害我以為你不會再出現!”
看到他那樣欣喜的神情,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談自己的事了。
她輕咬紅唇,“你……我是想知道你最近好不好?”
“不好,沒見到你,一點都不好。”
“怎麼會?你、你不是有未婚妻陪著?而且跟她不也是有說有笑
的?你對她有感情了嗎?”
凝睇著她,他忍不住的笑了,“你在吃醋嗎?不過,你果然是水
妖,不然怎麼會知道這些事?而且突然出現在我房裡?”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仍然沒有娶她的意思,更沒有你說的感情。”
聞言,她好失望。
“你對她沒感情,是因為她那張臉嗎?如果她變成了我這張臉,
你就會愛上她了嗎?”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他莞爾一笑,“你真的在吃醋,才會說這些奇怪的話!”他將她
擁入懷中,“聽到我如擂的心跳聲嗎?那是因為你,不是她,永遠也
不可能是因為她。”
“你果然也是以貌取人,這你說過的……我不該忘記……”她喃
喃低語,而這些話與其是說給他聽,倒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聽。
他開口要求,“你會留下來陪我嗎?”
她的心泛酸,搖著頭說:“不,我要走了。”
“不!”他緊緊的擁住她,“不要,這次一走,我不知道你何年
何月才會再出現?”
“我真的得走了。”
“我愛你,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你,這段日子我心裡總惦記著你,
不管你是人是妖,我不想再讓你離開我了!”他深情的凝視著她,俯
身欲親吻她的唇。
她驚悸的瞪大水靈眸子,“不行,不可以這樣!”但朱唇僅逸出
這句話就被占領了。
“嗯……放、放開我……”
他怎能放開?他好不容易再遇見了她,那排山倒海而來的壓抑情
感在瞬間爆發,他情不自禁也克制不了自己。
慢慢的,他的熱情融化了她,她無力抵抗,慢慢的臣服在他的熱
吻下。
他灼熱的眸子鎖著她的,輕輕的將她推倒在床上,撫著她的粉頰,
一手探入她的肚兜。
但這親密的接觸讓她的心一震,頓時從沉醉的情慾中甦醒過來。
“不!不可以的!”
情急之下,她用力一推,楚君浩直接撞到身後的牆壁,“砰”地
一聲,差點沒昏過去。
“噢……”他撫著後腦勺,頭昏腦脹的。
“對不起!”
她急急的跳下床,沖了出去。
他摸著後腦勺,原想追出去,但頭實在太昏了,連站都站不穩。
在暈眩過後,他跑到門外時,哪還有什麼人?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唧唧的蟲鳴聲。
她的力氣怎麼會那麼大?
他真的被搞迷糊了,為什麼河東獅身輕如燕,而纖弱的水妖卻力
大無窮?
時序轉到了十月,邯山成家的老總管拿著一封信,急急忙忙的就
往廳堂里沖。
“少爺、少爺!查到了,查到了!”
正在喝茶的成孟一聽,連忙將茶水一放,站起身來,“知道那個
醜八怪到哪裡去了?”
“是。”老總管將信函交給他,這是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快馬所
送回來的。
他冷眼一瞪,“你是欠揍?你明知道我討厭讀書,不識字的!”
“是是是!”
他連忙拆開信,將信中內容看了看,這才看著他道:“他們一行
人已返回,算算時日,過不了幾天就會抵達耶山了。”
“那好,我就守株待兔,不必麻煩了。”他笑笑的又坐下。
“什麼事不必麻煩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老總管連忙哈腰,“老爺。”
“爹。”成孟看著一身灰袍的成何,連忙起身。
一眼帶著皮眼罩,陰沉、兩鬢飛白的成何看著這個才剛剛恢復健
康的獨子,他被那個醜八怪一踢,牙齒又斷了兩顆,更是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
“爹,我們這次就在河的下游堵他們,但這次,你可得幫我了。”
“你就不要鬧了,行不行?”
“爹,我真的不明白,你兒子被侯怡怡欺侮成這樣,你居然沉得
住氣?上次還派那十個軟腳蝦給我,害我被捧得那麼慘!”他嘀嘀咕
咕的念了一大串,卻發現他連一句話也沒有答。
“爹……”
“夠了!”成何心煩,他何嘗不想出頭,但就是不行啊!
“為什麼?爹,你至少也幫幫我吧!我被侯怡怡欺侮成那樣,我
沒面子,你也沒面子啊!”
“面子跟命哪個重要?”
“這……”
他咬咬牙,看著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又想到自己的技不如人。
他搖搖頭,嘆道:“罷了,還是跟你說吧,爹是投鼠忌器,侯怡
怡身邊有個高人,爹這隻眼睛就是被他弄瞎的,最初你跟侯怡怡槓上
時,我就想代替你去教訓她,沒想到居然看到他在那裡!”
高人?成孟想來想去,不可能是她那個無能的爹,那——“難道
是那個超無名?”
他點點頭,“別小看他,他原本可是江湖中人人聞之喪膽的惡霸,
後來,他的妻子不惜死諫,他才改邪歸正,在她的妻子墳前發誓,不
會再使用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