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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的天子就像一隻小雞,看到雄鷹遨翱的影子,就會嚇得發抖,躲到雞媽媽的懷抱中去。」伯顏仰天發出一陣大笑,一揮手道:「命令大軍後撤,做出厭戰想要逐步退出戰場返回草原的假象。」
「花當不是傻瓜,他是不會往明廷的口袋裡鑽的,我們要給他們留出一塊可供會明盟的安全地方,放棄鎮羌堡,向平順、壺關一帶移兵。」
他笑吟吟地說罷,對火篩道:「火篩,你們盟的人斷後,一方面阻止明軍的追擊,同時待彌勒教送來消息後,派出小股精兵劫掠糧草,牽制在此駐防的明軍,免得我們兩面受敵!」
火篩暗暗冷笑,伯顏說得冠冕堂皇,分明是已經不太信任他,只不過看樣子他只是疑心自己為了保存實力與明軍有所默契,倒沒有懷疑他投靠明廷,所以才留下他獨對明軍主力,逼他與明軍一戰,否則就不會留他在自己後翼了。
這仗打得窩囊,他也不願再跑去給伯顏打先鋒,火篩一面拱手領命,一面暗暗盤算如何避開與明軍主力決戰,只是趁機掠奪些糧草,餵飽自己那些士兵的肚子。
伯顏又道:「命令攻擊關隘的人馬立即撤回,就讓明軍再得意幾天吧。」
其他各部落首領聽說自己可以避開令人頭疼的楊一清和王守仁,到尚未遭到劫掠的縣份去吃頓飽飯,也喜笑顏開,紛紛起立應命。
待眾人都告辭出去,伯顏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輕輕坐回那張毛絨絨的大椅上,疲乏地嘆了口氣。帳側簾兒一挑,一個一襲白衣的窈窕少女悄然走來,帳內有些暗,她踮著腳尖兒走到王座前帳上垂下的兩盞牛油燈前,從纖腰上抽出一柄小小的彎刀,輕輕挑了挑燈花。
火頭高了些,汗帳內亮堂許多,蒙古人大多身材高大健壯,可是她夭嬌的身子卻纖細苗條得多,明亮的燈光映著她的臉頰,光滑而細膩的下頜迎著光,臉頰曲線一側明亮,一側幽暗,輪廓優美清秀。
伯顏身側兩名侍衛忙以手貼胸,恭謹地道:「察必可敦!」
察必可敦是蒙古語皇后之意,只有大漢或王爺的主妃才可以稱察必可敦,世人都知伯顏七歲時娶了他的遠房叔祖母滿都海斯琴為妻,在她的輔佐和黃金家族直系後裔身份的號召下,才成為草原之王。
然而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女看模樣不滿二十,絕不可能是如今該有六旬的滿都皇后,事實上滿都海斯琴在伯顏成年後就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對於她的下落人們諱莫如深。
「你們下去吧。」伯顏揮手讓兩名伴當退下,親昵地對白衣少女道:「我的賽里木卓爾,到我懷抱里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輕盈地走到他的身邊,被他一抱,翩然躍上他的膝蓋。年輕的皇后微笑道:「我的大汗,戰事不順,我們退回草原就是了,何必煩惱呢?漢人不是被你嚇得不敢出關麼?」
伯顏呵呵一笑,摟住她的纖腰道:「卓爾,我擔心的從來不是明廷,而是我下邊的那些部落,打了勝仗,擄來牛羊和奴隸時,個個都笑逐顏開,如今打了敗仗,每個酋長都在算計著自己的利益,有異心的何止是火篩一個?」
賽里木卓爾溫柔地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結實粗獷的臉頰上一吻,輕笑道:「別擔心,我的王,在你這隻雄鷹的俯視下,又有誰敢真的做出不馴的事來呢?」
伯顏大笑,一隻大手已探進她的懷裡,握住那一團豐盈的柔軟,在她耳邊說道:「說得對,所以……不管現在要損失多少人馬、要有那些卑鄙的傢伙在背後議論,我都要按照我的主意去做。」
年輕的皇后在他的撫弄下像一條垂死的魚兒,無力地在他懷裡掙扎著,嬌喘吁吁地說不出話來。兩個人已從大椅上一路滾到厚絨地毯上,衣帶解開,衣衫一件件扔置在地上,很快的,一具古銅色的健碩身軀將一具柔婉香滑、白嫩如雪的胴體覆壓在身上。
伯顏炙熱的呼吸噴在她飽滿高聳的胸膛上,他低頭望著那柔膩豐盈的聳起,低聲說道:「殺了正德,得到遼東、甘肅、青海,繼而奪取整個天下,重回大都!我的皇后,陪著我,一路殺回去!」
嚶嚀一聲,兩條豐滿柔膩的大腿夾住了他的腰肢,伯顏在一聲悶哼中狠狠地殺了下去……
長城上,楊一清笑吟吟地與楊凌、張永並肩而行,官兵們肅立在長城關隘之上,遠遠的不見盡頭。硝煙尚未散盡,血腥氣仍然清晰可聞,但是士兵們士氣高昂,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打了勝仗、能夠活著就是最開心的一件事了。
楊凌對楊一清道:「楊總制,皇上聽說大軍打了勝仗,甚是欣慰,先頒下聖旨令楊大人總制三邊,又令本官親自押運些物品來勞軍,米麵、肉菜、果蔬、魚蛋、被服、防治凍傷、瘟疫時症、腹瀉肚疼的一應藥丸膏散、防寒取暖的油脂手套柴火石炭等物,我們都運了些來,現在就在關下,還請派人點收。」
張永也笑道:「還有賞賜三軍的銀兩,撫恤傷殘士卒的銀子,所需多少,也請儘快擬出名冊,請書記官核實後上報,皇上對此次大捷,和消耗韃靼,讓他們偷雞不著的戰策十分開心呢,對了,怎麼不見苗公公?」
張永好兵,苗逵也好兵,這兩人一個掌御馬監、一個掌兵營,倒也性情相投,苗逵初戰不利,戴罪立功,仍任三關監軍,照理來說應該也在關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