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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聽了太子爺不倫不類的旨意,哭笑不得地回到家,摸著下巴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打發剩下的兩個女人,後世京戲《玉堂春》的曲目肯定是沒啦,所以蘇三嫁了誰,今後的命運如何,連他也不知道了。
想了半天,他忽地想到韓氏父子就要來了,那哥倆兒也不知娶了媳婦兒沒有,要是還沒有……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呀……楊凌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直到瞧見幼娘在一旁狐疑地看著他,這才想起召韓家父子進京的事兒還沒告訴她。
反正他們也快到了,就再瞞兩天吧,到時給幼娘一個驚喜。楊凌想到這兒又賊笑兩聲,對幼娘道:「我問過錢寧了,不必急著去神機營報到,這兩天在家養傷。住在西廂房的三位姑娘,叫小雲好生照顧著些,千萬不要得罪了人家。」
幼娘應了一聲,想想不管怎麼樣那裡邊有太子爺喜歡的人,自家相公在朝為官,和她們處好關係至關重要,於是對小雲吩咐一聲,對幾位姑娘的起食飲居小心照顧。
彼此就住在一個院子裡,又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整天悶在屋子裡?一來二去的,幼娘和她們熟稔了,這才發覺她們和自己想像的大大不同,不但不是煙視媚行、舉止妖俗的女子,而且三人言行舉止落落大方,一舉一動都透著高貴典雅,十分招人喜歡。
那時候大富之家對女兒的教養都沒有青樓上心,只要上點檔次的青樓,琴棋書畫、歌舞儀態,是清倌們從小就接受的培養,教出一個色藝俱佳的女子極其難得,所以名士才子常往風流之地尋找紅顏知己。
幼娘聽說她們是自小兒被父母賣去青樓,身世讓人垂憐,心中大為同情。三個女孩兒只道幼娘便是自己將來侍候的大婦,更是曲意逢迎、故意結納,兩三日的工夫,三人竟和幼娘處得極其融洽,宛如姐妹一般。
楊凌在家歇了三天了,傷處已好得差不多了,明兒一早就要去神機營報到了。一早上,幼娘替相公燉好老母雞,見相公仍在熟睡,就溜到西廂房看望三個姐妹。
雪裡梅三姐妹習慣早起練功,現在雖不用每日吹簫彈琴、練習歌舞,卻仍起得甚早。幼娘一進門兒正瞧見蘇三披著頭委地的烏黑秀髮,正在練著舞步。雪裡梅坐在鏡前,烏髮紅顏,對鏡梳妝,那動作也是說不出的優雅,心中頓時羨慕不已。
當初在雞鳴驛時,她曾與馬憐兒共處幾日,馬憐兒早起梳妝時儀態便是這般動人,當時幼娘瞧了,就是自己也是女兒身,都覺得怦然心動,私下裡極是羨慕。
如今看了三人宛如大家閨秀的模樣,幼娘忽地想起昨日錢寧登門,錯把自己認成丫鬟的事兒來。小妮子知道相公官兒越做越大,結識的人越來越有身份,自己畢竟是從小地方來的人,雖然平素十分注意,言行舉止仍不免帶著些兒土氣,要是能跟她們討教些儀態行止、答對學問……
幼娘想到這兒微微赧顏笑道:「三位妹妹多才多藝、儀態端莊,姐姐卻只懂得舞槍弄棒,看了你們真是好生羨慕呢。」
唐一仙正在調配砒霜,聽了韓幼娘的話,她丟了砒霜瓶子,跑過來拉住幼娘的手笑道:「舞槍弄棒才好呢,看哪個登徒子敢欺負人,當頭就給他一棒子,不如姐姐教我武藝,我把自己最拿手的功夫也教給姐姐好不好?」
幼娘喜道:「好呀,妹妹最擅長什麼?」
唐一仙得意地道:「妹妹最擅長吹簫。」
幼娘說道:「嗯,只是姐姐笨得很,不曉得能不能學會,妹妹且把你的簫拿給我瞧瞧,等相公睡醒了咱再學不遲。」
唐一仙格格一笑,摟著她肩膀兒遞了個媚眼兒,得意地晃著腦袋道:「妹子這簫技呢,是不用簫的,全憑一張嘴,姐姐要學,得看你嘴上功夫的天賦了。」
韓幼娘怔了一怔,不用簫的簫技?她心中忽地想起相公要自己吹過的那羞人的「簫」來,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心裡臊得要死:「這小妮子!這小妮子!果然是青樓里出來的人,怎麼這種事兒也能對人講起的,還……還說什麼技巧,可真真的羞死人了。」
韓幼娘捂著發燙的臉頰,又羞又惱地跺腳道:「該死該死,唐家妹子,你……你……你說的什麼瘋話,這……這也可以說得,可以學得嗎?」
唐一仙愣了,她茫然四顧,奇怪地道:「怎麼啦?怎麼學不得了?好多人還誇我這功夫了得呢。」
正在對鏡梳頭的雪裡梅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猛地把梳子一丟,不顧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蘇三原本雪白的臉蛋兒漲得通紅,她眼裡溢著淚花兒,雙肩抖動著忍了半晌,忽地一頭搶到炕上,拉過床被子蓋住腦袋,一串沉悶的笑聲從被底傳了出來。
唐一仙左瞧瞧、右瞧瞧,猛然明白過來,這一來她的臉也像著了火,忍不住又羞又臊地叫起來:「天哪,幼娘姐姐,你在說什麼啊,人家可不要活了!」
第三卷 初登大寶
第078章 參見參將
一陣簫聲悠悠響起,時而潤柔輕細,甘美而幽雅,時而飄逸,淒淒又切切,讓人如痴如醉。
韓幼娘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條地逢鑽進去,誰知道這該死的丫頭說的無簫之簫竟是口技呀,方才一句無心之話,根本就把自己和相公的閨房事都說給人家聽了,這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和她們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