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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顏猛可征服了瓦剌,卻無奈地任由他們的部族首領繼續率領族人逍遙在外,時不時地給自己搞些破壞。伯顏猛可將整個蒙古分為六萬戶,他的汗帳設在察哈爾部,實際能夠控制的只有左翼三萬戶,就是這個原因。
瓦剌一旦打敗伯顏,就需要樹立一個傀儡,而他卜兒孩,既是伯顏猛可的同母兄弟,又素無大志,自然是最好的人選。然而亦思馬的後人豈是甘於雌伏人下的庸碌之人?
伯顏猛可是他的獵物,火篩又何嘗不是?當他成為韃靼的掌權者,他將在大明的扶助下,幹掉火篩,一統草原。他已經和漢人朝廷取得了聯繫。現在,他是一個雙料間諜,將來,他將是草原上唯一的可汗!
每個人都在玩火,亦不剌是這樣,火篩是這樣,伯顏是這樣,他卜兒孩當然也是這樣,玩得不好那就只有引火自焚,就像莫名其妙死去的亦不剌一樣。而他,睿智英明的卜兒孩當然不會犯這個錯誤。
卜兒孩慢慢飲著酒,思索著大明朝廷的用意:「大元的後裔一直就在爾虞我詐地自相殘殺。大元皇帝妥歡貼睦爾離開大都逃回漠北後,內爭就一直不斷,連續四代大汗都是在內爭中被勢力漸壯的權臣所殺,明朝對漠北鞭長莫及,能夠採取的主要措施就只有扶持這些權臣,加劇草原內亂。
大明曾封瓦剌首領馬哈木等三人為王,隨即又封韃靼太師阿魯台為王,讓他們互相制衡。造成一連串的草原大戰。現在,大明的正德皇帝封朵顏衛銀琦為王,並給予大力扶持,是為了對抗伯顏。伯顏和火篩一旦失敗呢,大明就需要再樹立一個王,和銀琦互相制衡,以防朵顏衛趁勢坐大。對!這一定就是他們的用意。」
卜兒孩咧開嘴笑了起來:「大明,也在玩火!」燈光下,他的笑像狼一般猙獰。
卜兒孩又斟了一杯美酒,微微眯起雙眼。想起與他接觸的大明特使,那個姿容妖艷、風情如水的漢人女子來,他的心神不由一陣蕩漾,腹下頓時變得滾燙火熱。
他享用過不同姿色、不同年齡、不同種族的太多女子了,可是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能像她那樣,她的風情是獨一無二的,她可以是一泓春水,也可以化成一團烈火。她可以成熟嫵媚,也可以稚氣天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把這樣種種截然不同的風情和氣質,盡現於一張驚艷不可方物的俏臉上。
他是多麼渴望把這個絕世尤物壓在自己的身下,盡情發泄他無窮的欲望啊!
但是他不能,在這個美人兒面前,他必須做出一副志在天下、不好女色的模樣。他需要大明的扶助,需要這個聰慧如精靈、嬌艷不可方物的美女相信他是一個可以扶植的英雄。
等著吧,等到他奪取了權力,成為草原之王,這個叫黛樓兒的美人一定會屬於他!
蒙古大汗索要一個女人,大明敢不給麼?
這就是權力!男人有了江山、有了權力,自然也就有了美人,無窮無盡的美人!
卜兒孩又是一杯美酒落肚,腹下燒得更熱了。
「啪啪!」卜兒孩擊掌兩下,一個侍妾連忙應聲進帳,卜兒孩眯著眼,狼一般地盯著這個體態豐腴、淡藍雙眸的西域美人兒,獰笑道:「把她們都叫來,全都進來陪我!」
五六個女子走進了大帳,有西域的胡人、中原的美女,也有卜兒孩部落中最出色的女孩,卜兒孩一下子跳起身來,脫得赤條條的,他的肌膚黝黑結實,整個人就像一頭膘肥體壯的獒犬。
卜兒孩眼裡這些風情迥異的美人兒,好像一下子都變成了他心中縈繞不去的那個絕世佳人,他喉中發出一聲獸性的嘶嚎,挺著巨大駭人的陽物,向她們猛撲過去……
大漠落日,巨大如輪,殷紅如血。
風吹大旗,獵獵有聲,一個巨大的陣營緩緩行進在遼闊的草原上,暮色中帶著森肅的死亡之氣,大地在他們的腳下微微顫抖,鐵蹄踏地的殷雷聲即使在數里之外也依然清晰可聞。
一面烏黑旗面的白色狼頭大纛高高飄揚著,引領著五萬鐵騎穿過翁觀山大峽谷。鼓角轟鳴,兵甲鏗鏘,旌旗飛揚,兵器閃亮、馬匹雄健,雖然服裝不一、武器不一,可那縱騎前進時顯露出的陰森凌厲、威武強悍,卻構成一股雄渾如山的氣勢,數萬精騎猶如一片移動的森林,令人一望而心旌搖動。
前方探馬不斷,大軍安然渡過了翁觀山峽谷,伯顏猛可騎著一匹雄駿的戰馬,凝視著自己的巨大戰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翁觀山大峽谷,是很好的埋伏地點,即便放棄埋伏,公開防守這處峽谷,我們要闖過去,也要付出巨大的傷亡。現在,我們沒有遇到一絲一毫的反抗,看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大軍已經突然殺至了。」
伯顏手下大將奧而格勒提著鋼叉哈哈大笑道:「大汗妙計。亦不剌一死,瓦剌人群龍無首,已經沒有人能組織他們有效地反抗了。憤怒的科爾沁人為了報復他們屠族和焚燒草原的仇恨,已經從右翼對他們不眠不休地攻打了四天了,瓦剌人自顧不暇,怎麼可能想到我們冒險從最危險的一條路殺進來?」
伯顏猛可微微一笑,說道:「還有左翼,瓦拉特部全是輕騎,我們雖然同時出發,不過估算速度,他們應該比我們早一天到達,也足以吸引瓦剌人足夠的注意力了。現在,他們即便發現我們,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從左右兩翼抽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