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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馬上道:「瞧那細腰長腿,該緊的地方那是一定夠緊的。」群盜聞言放肆地大笑起來。
小後生好像聽不懂他們淫穢的話似的,憨態可掬地笑道:「嗯,那是俺……俺媳婦兒。」說著趕緊揚聲道:「馬上就好,我把糧谷卸了車,咱就回。」
幾個海盜見那小媳婦兒一副嬌俏模樣宜喜宜嗔,都心痒痒的,可是也知道今非昔比,現在是萬萬做不得擄人姦淫的事,便一個個笑嘻嘻地湊過來。
他們一邊幫著小後生卸車,一邊開些葷腔玩笑,逗弄得那小媳婦兒緊繃繃的俏臉蛋兒跟熟透了的蘋果似的,一俟卸完了糧食,便趕緊扯著丈夫的衣襟羞羞答答地跑了。
二蛋四下瞧了瞧,見各處都有牽著騾馬送糧的百姓,大多長得黝黑憨厚,有的還赤著雙腳,看那在沙礫上行動自若的光腳板,顯然腳上長滿老繭,確實不可能是官兵扮的,二蛋心中疑心頓去。
他見身邊幾個海盜還在議論人家的胸脯屁股的,談得眉飛色舞,不禁蹙眉叱道:「都閉嘴,今晚都打起點精神!」他瞧見地上堆著幾壇老酒,便道:「晚上誰也不許飲酒,關老四,把酒看起來。」
幾個海盜一聽都涎著臉道:「二當家,兄弟們今晚都想著痛痛快快喝一頓呢,貓爺他們還不是在城裡喝得昏天黑地,你老開恩,這幾壇酒一人分不了一碗半碗的,還怕醉了不成?」
二蛋猶豫一下,扭頭對關老四道:「先找幾個人開壇喝上兩碗,要是沒什麼事,才准大家喝,不過……每人都不許喝多了。」
關老四一聽喜出望外,連忙喜滋滋地答應一聲,趕過去拍開泥封,就著壇口使勁兒地灌了一通老酒,饞得旁邊的海盜直咽唾沫。
宋小愛牽著伍漢超的衣襟走出老遠,回頭看看沒有人注意了,這才「咕」地一笑,拽拽他的衣襟道:「噯,你老爹是殺豬的呀?哈哈哈,讓伍大人曉得了,還不定要怎麼收拾你。」
「嘿嘿,你宋總兵還不是成了殺豬匠的媳婦兒?我爹官還沒你大呢,你不怕他怕什麼?別看我爹是個文官,為人豪爽著呢,他才不在意這些小節。媳婦兒,他們的布置都看清楚了?」
「啐,誰是你媳婦兒呀!」宋小愛臉紅紅地道,不過聽著他這話心裡卻覺十分甜蜜,她停了一停,才道:「我就看著你吶,他們哪塊灘地上,駐著多少人,都屬於誰的人馬,我可沒注意。」
「啊?」伍漢超正推著小車走著,一聽這話一下子站住了,頓足道:「你這不是壞了大人的事嗎?軍機大事,玩笑不得。」
「噓!」宋小愛見他真的急了,此時還未走出海盜營帳,怕被人看出破綻來,忙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胳膊,一邊走一邊俏皮地道:「騎尉大人,您老就放心吧,當我帶來的那些人都是木頭樁子呀?誤不了事。」
伍漢超因剿倭得力,楊凌已替他請功授為武德騎尉,如今是正五品的武將。他和宋小愛行軍打仗,日日都在一起,天長日久,兩個年齡、相貌彼此相當的男女早已暗萌情愫,兩人雖然未公開表明,其實心中早已將對方視作自己的戀人。
此事宋小愛的部下們冷眼旁觀,人人心中有數,只是這些土人外表雖憨,可是卻不缺心眼兒,誰敢風言風語惹的小愛頭人抓狂?雖說他們沒幾個人讀過書,可是卻忠誠地履行著沉默是金的緘言。
伍漢超聞言這才放心,他推著獨輪車從木板搭起的簡陋小橋上走過,木板顫顫,車輪吱吜。扭頭回望時已是夕陽西下。暮色蒼茫,殘陽如血,映得銀帶繚繞般的小溪碎紅如焰。
沙灘上,茅屋處處,炊煙裊裊,本該是一派悠閒田園風光,只是粗野的叫罵聲、一些閒極無聊的海盜扯起女人鑽進四面透風的棚屋傳出的淫語浪叫聲,徹底破壞了這裡的寧靜。
……
夜色蒼茫,淺淡的月色中一排灰影悄然自小佛渡島兩里開外滑過。那是一排海船,可是同常見的海船不同,船上無桅無帆,所以儘管海上風平浪靜,還有淡淡的月光照耀,目力仍然難以注意到。
這些無帆船長十丈,兩旁共架長木櫓四十餘支,數人共撐一支長櫓。這船船底尖,兩面平,長櫓齊動時,船行如飛,從上面看去,猶如一條巨大的蜈蚣。
這就是依據阿德妮的草圖建造的一種西洋船,被定名為蜈蚣船。此船不必借風、不畏風浪。船舷兩側設有擋板,一旦遇襲時可以豎起,不畏弓矢,而且船上配有鐵胎銅皮的霰彈炮,射程遠達百丈,殺傷力驚人。
「慢一些,留一艘船候在這兒,為後邊的運兵船和戰艦引路。韓大人,東西兩面灘淺礁多,難以停船。他們的碼頭設在裡面,所以出路唯有南北兩頭。」鄭二八伏在船頭,指點著前邊黑沉沉的島影對韓武道。
「嗯,我已派了八艘配備有二百六十門火炮的戰艦去北面堵截,他們不負責進攻,只堵在出海口,防止有船逃逸,相信在這樣的火力下,就算他們的船全部是鐵造的,也休想逃得出去。」
「好!」鄭二八瞪著雙嶼島,怨毒的雙眼放出一股快意的獰笑:「大人,島上布有重重守衛,不過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人敢冒犯雙嶼,所以那些兔崽子們值夜時很少有人會真的一直待在岩石上喝西北風。
如今海狗子正和朝廷商量招安,雪貓又率領全部人馬去了福建,放眼東海,再也沒有任何可能的威脅,俺估計今晚警戒還會放鬆。要是運氣好的話,等咱們悄沒聲兒地鑽進海狗子的玲瓏洞時,他正鑽在倭國女人的玲瓏洞裡吶,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