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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祥連忙點頭道:「是是是,可不是的嘛,要不是公公您……」
劉瑾抬起手來,「啪」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把羅祥嚇的一趔趄,差點兒沒趴下,曹元等人驚叫道:「公公,您……您……」
劉瑾這一巴掌抽得真重,臉上頓時紅了一片,劉瑾目露凶光,咬著牙根兒笑:「我他媽的多餘,當時死了就算了,救了一班畜牲!受外廷欺負的時候,都把咱家拱出來,咱去哄皇上,咱去得罪人,現在外廷聯起手來整我,他們一個不見了,別人不說,馬永成呢?他是大內總管,宮禁之前派個人出來報個信兒總成吧?」
張文冕莫名其妙地問道:「公公,您讓馬公公出來報什麼信兒呀?能知道的咱都知道了,皇上和李東陽密議了什麼,馬公公也不可能知道啊。」
劉瑾也是一愣,光顧著生氣這幫人不幫著自己,倒忘了這碴兒,他擦擦眼淚,嘴硬道:「那他……也能派個人出來,看看咱家吧,不是我,他能當上大內總管?」
張彩悠悠嘆了口氣:「這位爺全部的權力和本事,都來自皇帝,有皇帝在,他無往而不利,任你大智大慧、當世高賢,也休想和這個老太監抗衡,因為他掌握著生殺予奪的權力,不管說得多麼冠冕堂皇,真正決定高下勝敗的永遠是權力,那才是真正一擊必殺的實力。
這份權力交給一個廢物,他都能威風八面,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無所不能,世上就會認為這個人睿智聰敏、心機深沉,城府如何了得,隨便一句話、一個舉動,大家都以為有莫大含意,把他看的與眾不同。
一旦奪去他的權印,罩在他身上的神光立即一掃而空,比個普通人還不如。劉瑾不正是這樣的人麼?現在皇上還沒說要辦他,就這麼張皇失措,不趕快想辦法,只會怨天尤人。」
劉宇也不耐煩了,看看劉瑾這德行,再想想原來追隨的楊凌,他實在無法想像楊凌捶桌子摔凳子,一臉鼻涕眼淚破口大罵會是什麼樣子,這就是自己改投的門庭?劉宇開始暗暗後悔了,緊要關頭,許多事也忽然想明白了:劉瑾有什麼本事?在君權至上的天下,一步登天、權傾朝野靠的是皇帝的信任,沒有這份福氣的人,才需要爾虞我詐的官場上步步小心,互相傾軋,利用智慧、人脈和本事來打拼,楊凌和劉瑾都是洪福齊天的人,直接跳過了這一步,是皇上的寵臣。
這兩個人要麼不爭鬥,要斗的話,皇上的寵信就可以互相抵消,倚靠的就是他們各自的能力,一如返璞歸真,要靠智慧心計,人脈本領來分個高下,這方面劉瑾能跟楊凌比?跟錯了人、跟錯了人啊!
劉宇正在痛心疾首,曹元忍不住了,忙道:「公公,咱不能坐以待斃呀,怎生想個法子,就算不能扳倒楊凌,也不能敗在他的手中啊!」
張文冕長長吸了口氣,說道:「公公,楊凌一黨全面發動進攻,朝中許多牆頭草也倒了過去,聲勢不可謂不大,咱們是不是該動用那個密匣了?」
劉瑾聞言,精神一振,說道:「不錯,爺們還有個殺手鐧,他未必就整得倒咱。」
盧士傑目光一閃,問道:「公公有何妙計?密匣又是何物?」
張文冕想要阻止,可是一想要用密匣,消息必然得傳出去才有效,那時盧士傑也一定知道,此人現然是公公面前的紅人,倒是不可得罪,便笑道:「這是小可為公公出的一個主意,也算不得什麼大計,說出來讓公子您笑話。」
盧士傑微微一笑道:「但說無妨,在座諸公都是劉公心腹,咱們心中早有準備,才能安撫軍心,同仇敵愾以抗強敵嘛。」
……
「你看,這樣證據夠不夠?」楊凌把自己掌握的情況娓娓道來,隨著說話,成綺韻已衣衫半裸,髮釵橫亂,圓滑的香肩上拂著幾縷烏黑的秀髮,豐滿的乳房起伏得也越來越急劇。
「別……別……」成綺韻氣喘吁吁地撥拉著越來越讓她難以抵抗的大手,仍然認真地思索著:「不行,還不夠!」
「嗯?」握住豐乳的手頓了一下,楊凌吃驚地道:「這麼多證據,夠他死一百遍的,還不夠?」
「不夠。」成綺韻姿態美妙地搖頭:「如你所說,當今皇上最重情誼,其他的反在其次,這些罪過若是換一個皇帝,早就把他砍了,可是貪墨?以皇上對劉瑾的情意,是不會處罰他的,況且大明財政緊缺,朝廷又是用兵,又是接連幾樁大典,全靠劉瑾張羅,他若說貪墨的錢有一些用在了朝廷和皇室上,皇帝更是諱之不及。」
「還有亂政,陷害忠良,買官賣官,攪亂地方。」
「這些,若是證據確鑿,能免劉瑾之職,卻難及殺頭之罪。」
楊凌輕輕嘆了口氣道:「若非劉瑾這麼多罪孽,而僅僅是朝爭之戰的話,我是很反對對政敵窮追猛打,必欲置之死地而後甘的,像宋朝那般就很好,朝爭失敗,失敗者流放外地為官,很少迫得對手抄家滅門,為政者就要一定一手血腥嗎?這種風氣很不好,如果只是罷職,也未嘗不能接受。」
「唉,把對手打的死不能翻身,何嘗不是血的教訓?大人呀,忘了谷大用不成?」
「谷大用?」
「不錯,激起邊軍嘯變,皇上一怒罷職,結果今日還不是東山再起,大人怎知道劉瑾若是垮了台,就不會捲土重來?劉健、謝遷那般人都是垂垂老朽,你以為他們就真的心狠手辣,必欲置對手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