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頁
唉,緋舞姑娘,就別苦著臉了。聖教現在沒辦法救你爹回來,你也知道,許多人和咱們聖教沒關係,都被楊凌、谷大用那班奸臣抓起來,敲詐勒索,家破人亡了,何況你爹確實是本教中人,一個不慎,就是沒門抄斬吶。」
她小聲道:「所以大法師才決定要你將計就計,假意奉迎,一來能救你爹出來,二來,取得他的歡心和信任,為聖教多做些事,將來好好收拾他們。」
柳緋舞身子有些發抖,她眼含清淚道:「紅姑,我……我有些怕,我還是個黃花閨女,怎麼做得出這種事讓家門蒙羞?要我……要我獻身與他,還要強顏歡笑,一直陪在這狗官身邊,我……我真的做不出來……」
她忽然一把抓住紅姑的手,希冀地道:「我……我可以殺了他,趁他酒醉刺殺他,紅姑,大法師神通廣大,請他老人家救我爹離開好不好?我情願殺了那狗官,和他同歸於盡報答聖教!」
「荒唐!」紅姑臉一板,猛地甩開她的手,隨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又堆上滿臉笑容道:「緋舞姑娘,我知道你對二少主情有獨鍾,男人嘛,三妻四妾多的是,二少主身邊的女人還少了?他是不在乎你是不是處女之身的,你為聖教做出這麼大犧牲,盡了聖女獻身聖教至死不渝的本分,二少主只會更寵你。」
「別發傻了,聽紅姑的話。」紅姑目光一閃,悄悄捏了捏袖中的紙包,很輕、但是很冷地道:「你記住,如果楊凌死了,你爹、你娘,你們全家都會死!」
柳緋舞身子一震,整個人呆在那裡。紅姑見自己恐嚇生效,不禁微微一笑,隨即想起若這丫頭臨陣退縮,又生二意,那時自己又不便闖進去,這可如何是好?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給她服下軟骨藥散最為妥當。
紅姑緩和了口氣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呀,喏,紅姑這裡備了些藥散,可以避免生孕,以免懷了那奸賊的孽種。」
她拿過一個茶杯,抖開紙包,將藥末傾入,然後斟了杯茶,說道:「喝吧,紅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柳家小姐惶然道:「紅姑,我……我……」一望見紅姑變得有些嚴厲的目光,柳緋舞不禁有些畏懼,接過茶杯來輕輕啜飲了一口。
一口清茶,淡香幽幽,喝在口中,卻如一杯苦酒,柳緋舞想想自己處境,忽地悲從中來,她將茶杯一放,不禁伏案痛哭起來。
這種彌勒教秘制的「軟腳是」喝上一口與喝上一杯都是一樣的,半炷香的工夫她就要手軟腳軟,四肢無力,縱想掙扎也不可能逃脫了,軟弱的抗拒只會引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欲望。
紅姑見她喝了茶,不禁微微一笑,將茶蓋一掩正想說話,外邊有人高聲笑道:「哈哈,今日軍中宿將如雲,喝得好生暢快,楊大人似乎有些多了?」
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隨即一個男子聲音大著舌頭苦笑道:「早……早知道這些邊將喝酒像喝水一樣,本官是實實不敢奉陪了,前兩日杜總兵他們還算斯文,誰料……唔……這是去哪……兒?本官得回……回去歇息了,實……在不勝酒力。」
那男子笑道:「大家聽說大人已請得聖諭,使他們免受迫害,自然不勝感激,欣喜之下能不暢飲麼?你喝得大醉如泥,現在回去若受了風寒,張指揮使大人和大同眾將都要怪我啦,呵呵,楊大人,今晚就歇在這『艷來樓』吧,『艷來樓』雖不及『狀元樓』大,但若論名妓風流,卻堪稱大同第一呀。」
「什麼?」楊凌搖搖晃晃掙開太原指揮關勇的手,睜大眼睛道:「方才……方才席間侍酒的女子們那般放肆,已經有辱官體了,朝廷可是禁絕官員嫖宿的,這……這如何使得?」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堪折時便須折嘛!」關勇不以為然地道:「京里的規矩,在大同這常征戰的地方行不通,入鄉隨俗嘛,大人離京日久,偶爾縱情一次,不過是風流韻事,有什麼了不起的?聽說給大人安排的這位姑娘還是個清倌人,是艷來樓有名的美人兒,這可是諸位同僚的一番心意。今夜宿在艷來樓的將軍們多了,大人要是執意離去,不免令有些將領心生忌憚,豈不擾了大家的興致?」
楊凌略一猶豫,房門推開,關勇已把他架進了房間,紅姑慌忙搖著手帕迎上來,滿臉堆笑地道:「哎喲,奴婢見過大人,翠雲姑娘,還不快服侍大人歇息?」
柳緋舞偷偷拭乾了眼淚,慌忙起身擠出一絲笑容,楊凌頭重腳輕有些站立不穩,紅姑忙殷勤地上前扶住他,偷偷向柳緋舞使個眼色,柳緋舞忙硬著頭皮湊過來,二人一左一右從關勇手中接過楊凌,將他扶到桌前坐下。
紅姑又拿起一個茶碗,給他斟滿一杯熱茶,然後賠笑道:「大人,這位姑娘是剛剛投到咱艷雲樓的,姿容婉麗,氣質不俗,所以要她來陪侍大人,只是這姑娘還不懂得侍候人的規矩,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大人多多擔待。」
說著,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關勇一見楊凌坐下,不禁像只老母雞似的咕咕一笑,擠眉弄眼地道:「艷雲樓末將來過幾次了,想不到還藏著位這麼不俗的姑娘,唉,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呀,楊大人今夜縱情風流,這種事末將可是不敢奉陪了,哈哈哈,走也!」
關勇閃身出房,把房門一關,想想自己也定下了一個嬌盈可人的美人兒,正在繡榻上等著自己愛憐,不禁心癢難搔地搓了搓手掌,哼著淫詞小調兒搖搖擺擺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