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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一見他如此反應,果然不出伍漢超所料,連忙開口勸道:「哎,伍大人勿要如此,我也覺得漢超此事做得太不穩重,不過他與小愛姑娘早已定下名分,也算不得有礙家風門望,依我看伍大人還是放他一馬吧,再說這事兒不宜張揚,早早成親,也便遮掩下來了。」
伍文定痛心地道:「國公的胸襟氣度令下官汗顏,唉,這是私事,唯今之計也只有這麼做了。下官只是痛恨那小畜牲不識好歹,能有機會在國公麾下做事,卻不知自省,如今惹得國公厭惡,也是他咎由自取,下官……下官慚愧之至,小兒實在有負國公厚望啊!」
「厭惡?厭惡什麼?」楊凌莫名其妙,心道:「你個老夫子氣兒子不守規矩,我跟著生什麼氣啊?」
他疑惑地道:「此為小節,豈能因小失大?我是這樣想的,漢超跟在我身邊不過是鞍前馬後的差事,在兵部做個散職的驍騎尉要再圖發展也難。我準備請旨將他外放為衛指揮,扼守江南要隘,在軍伍中容易發展,又可與你父子就近相見,你看如何?」
伍文定一聽心中大定,驍騎尉那是虛職,衛指揮卻是實權,如此看來國公並未怪罪漢超,他忙換了一副表情道:「國公待犬子實是恩德厚重,伍文定感銘於心,如此,就依國公之言,下官一俟上任,便先為這畜牲把婚事辦了,屆時,還請國公大駕光臨。」
楊凌呵呵笑道:「如果我在江南,那是一定去的,這幾日做好江南善後事宜,本國公就要回京的。畢竟國事要緊,如果時間上來不及,那本國公也要遺憾得很了。」
「那是,那是,國事要緊,呃……下官一定儘快籌辦。」
躲在門外偷聽的伍漢超,一聽到這裡不禁眉飛色舞,下邊的話他也無心再聽下去,倏地一轉身,手舞足蹈地找宋小愛報喜去了。兒子急,老子更急,伍文定哪裡還有心思在南京多待,告辭回去刻日便趕赴安慶赴任去了。
七天後一封喜柬送到了楊凌府上,楊凌在書房翻開信柬一看,見是伍文定恭請國公參加兒子喜宴的請柬,時間定在三天之後,不禁對剛剛捧茶過來的馬憐兒笑道:「這伍大人倒是急性子,風風火火,全無一點文人的穩重氣質,從赴任到成親,再去掉來迴路上的時間,我估計才三天的工夫他就差不多全搞定了,還真有他的。」
馬憐兒眼波盈盈,媚目一橫道:「當然不能和你威國公比,你的女兒都快兩歲了,這成親的事還沒搞定,我呀,偏偏遇上你這慢性的郎中。」
楊凌笑嘻嘻地攬住她柔韌圓滑的小蠻腰兒,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貼著耳朵低笑道:「不知羞的丫頭,你是那急病人了,嗯?有多急呀。」
那順著渾圓大腿上下移動,不斷撩撥要害的手,弄得憐兒釵橫鬢亂,嬌喘吁吁,她忽然反手勾住楊凌的脖子,剛剛將櫻唇湊上,就聽外屋中堂上大棒槌叫道:「國公爺,京中特使欽差到了!」
憐兒嗖地一下從楊凌身上跳下來,掠了掠鬢邊凌亂的秀髮,低聲道:「還不快去?」
要說聖旨、中旨、密旨、特旨,楊凌這兩年接的簡直比別的官兒一輩子接的都多,就是聖旨也見慣不怪了,所以倒沒怎麼大驚小怪。
楊凌笑吟吟地捏了捏憐兒的香腮,這才一撫袍子出了書房,只見一個中官懷抱著聖旨站在那兒,四個飛魚服的錦衣衛按著腰間繡春刀昂然立在他的後面。
楊凌一瞧,認得是正德面前慣常行走的太監張止水。楊凌笑道:「原來是張公公出的皇差,一向可好啊?」
張止水忙賠笑道:「承國公爺動問,奴婢聖旨在身,不便行禮,還望國公爺見諒。」
「呵呵,不必客氣。」楊凌說著走到他正前,撣了撣衣袍,正了正幞巾,張止水刷地斂了笑容,清咳一聲道:「威國公楊凌,接旨!」
楊凌跪下聽旨,正德皇帝允他所奏,總兵許泰留駐金陵任總兵,節制南直隸兵馬,江彬為南京中衛指揮使、副將銜。馬昂為南京左衛指揮使、參將銜,伍漢超任江南道游擊將軍。彭鯊魚率輕艦水師入駐南京外的長江口岸,加強陪都安全防衛。
楊凌一聽大喜,至此,李森駐湖廣,何炳文轄福建、廣東,白重建控浙江,許泰、江彬、馬昂、伍漢超扼守陪都和北上要道,控制著整個南直隸,又有水師防於長江,寧王除非不動,一動則四面八方頓時合圍,困得鐵桶一般。這些將領皆是善戰武將,又素忠於朝廷,楊凌就不信,那位寧王爺在這種情形下還敢發飆。
三呼萬歲接了聖旨,楊凌站起身來瞧著張公公,他已經習慣了,正德有和他做筆友的習慣,在經內閣正式頒布的聖旨之外,一向喜歡單獨用尋常語氣再發他一道密信的,果不其然,張公公又向袖中摸去……
第402章 回程
張公公果然從袖中又摸出一封信來,畢恭畢敬雙手呈上,說道:「國公,這是聖上的中旨,要您親自拆閱的。」
楊凌點點頭,接過了密信,問清張公公所住驛署,著人準備了幾項禮物和兩錠赤金,送了張公公出去,然後他才回到書房。
馬憐兒帶著一股清香輕輕偎在他身旁,楊凌展開皇上的密信,只見正德皇帝寫道:「愛卿啊,這兩年戰事不斷,有愛卿之助,朕是接連報捷,戰無不勝,奈何,府庫現在也全打空了,焦芳、楊廷和、梁儲等一眾臣子費盡心機,如今方能勉強度日,國無存銀,朕甚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