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頁
慶忌看出她的窘態,呵呵一笑,把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握住,說道:「我慶忌可沒有用女人換取利益的習慣,漫說齊魯只是休兵罷戰,就算他們要締結聯盟,我也不會把你送去藉以謀得好處,你願意留下,那就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可好?」
季孫小蠻臉蛋艷若桃花,她咬著嘴唇,待了半晌,忽地大聲說道:「你可不要以為我是無處可去才要賴在你的身邊,我只是……我只是……」
慶忌忍不住笑道:「當然不會,你只是喜歡我,比喜歡姬宋多一點罷了。」
季孫小蠻瞪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看他:「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慶忌摸著漸漸蓄起微髭的下巴微笑道:「繼續相處下去,你會發現我更多的優點。」
季孫小蠻狠狠地瞪了他半晌,終於紅著臉「噗哧」一笑。
慶忌張開雙臂,把她們兩人攬在懷中,心滿意足地道:「這樣就好。」
叔孫搖光和季孫小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害羞的錯開了眼神。慶忌遙望著雄偉巍峨的姑蘇城,說道:「姑蘇城能不打就不打,我總不能帶著你們住進一座廢墟里去吧?伍子胥修的這座大城,實在叫人挑不出毛病,那可是吳國多年積蓄、無數的人力堆積而成啊。
更何況,吳國如今滿目瘡夷,經過這幾番大戰,農人們又錯過了春耕的日子,到了今年秋上,吳國就得迎來一場饑荒,姑蘇城裡屯積著全國的糧草和來自楚國的大筆財富,這些都是我復國之後站穩腳跟的重要保障,如果強行攻打姑蘇,我們不但傷亡巨大,而且很可能逼的夫差以全城為他殉葬,那可是得不償失。我正在想……,待打敗夫概,便去延陵見見季子他老人家,以他在吳國至高無上的威望,或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叔孫搖光見他三言兩語便糊弄得季孫小蠻那個刁蠻丫頭服服貼貼的,不知道慶忌私下裡與她已經幾番親熱,弄得這小姑娘芳心可可,還道他一番花言巧語,便哄得這女孩兒為他傾心,這時便哼道:「可惜了,這夫差不是女人,否則也不必去延陵見季子,你這一張利口,就能騙得他把姑蘇城拱手相讓了。」
季孫小蠻向她翻了個白眼兒,嬌嗔道:「什麼意思,難道我便好騙麼?」
叔孫搖光不禁氣結,慶忌的大手適時地落在兩人的臀部上,惹得兩女各自發出一聲嬌呼,慶忌夫綱大振地道:「不許吵鬧,如何取姑蘇城,是我們男人的事情。嗯……小艾剛才提醒的是,我不能只小心夫概那匹狼,越太子夠賤,似乎更加危險。」
兩個女孩兒聽他把勾踐叫成夠賤,不由為之失笑,卻不知在慶忌心中,對這個勾踐,本來就是厭惡之極的。自古以來,有李清照那樣欣賞寧折不彎的男子漢項羽的,也有欣賞忍辱負重能屈能伸的勾踐的,對慶忌來說,無論他前世的席斌性格,不是今世的慶忌性格,對勾踐那種干下許多齷齪事的小人,都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就是這個本著成者王侯敗者賊的傳統觀念,被許多作品歌功頌德的勾踐,伐吳之前為了試探軍心是否可用,命人放火燒了自己的越王宮,詐做失火,眼看著士兵們前仆後繼地衝進去替他搶東西,許多士兵燒死在裡面,他不但沒有一點悲痛惋惜,反而暗暗慶幸軍心可用。
就是這個人,把為他戰死的士兵的寡婦們拘到一起,說是由國家來撫養,結果卻是讓她們做了營妓,向那些立了戰功的士兵們供獻肉體,以激勵士兵為自己賣命。
就是這個人,鳥盡弓藏,把當初跪行下山在夫差面前為他乞命,雙膝硌的血肉模糊,後來又殫精竭慮助他報了大仇的文種大夫賜劍逼死。就是這個人,滅吳之後,把患難與共的王后也殺了。因為他給夫差嘗過糞,為了活命他讓自已的王妃給夫差侍過寢。他不殺王后,便永遠也無法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挺直了腰杆做人。
臥薪嘗膽?呸!糞都嘗了,嘗嘗苦膽又算甚麼!不管因為他的成功,喜歡用成者王侯敗者賊來判斷一個人是英雄還是狗熊的無恥文人用多少詞藻替他粉飾,在熟知他那種種齷齪行為的慶忌心中,都掩飾不住對他深深的鄙視和厭惡。
越王夠賤,忍者無敵……,真的無敵嗎?如今你既與我為敵,早晚要讓你這小人喪命在我劍下!可是……,這個小人現在藏在哪兒呢?他帶了近一萬人的軍隊,絕不是個小數目,居然隱藏的無影無蹤。
叔孫搖光見他提起越太子勾踐,漸漸陷入沉思之中,忍不住問道:「你自回吳國之後,對各地動靜了如指掌,如今就不能打探到那條毒蛇的下落?」
慶忌苦笑道:「勾踐那些人從不走大城大路,總是穿山越嶺,藏匿叢林之中,而且他們那些兵都近乎野人,慣於在叢林沼澤中生存的,什麼野菜野鼠,飛禽走獸都可掘獵活命,連糧食都不從城鎮得到。我的耳目,還不能遍及整個吳國,尤其是這些耳目原本是用於捕獲商機、傳遞消息的,所以這些消息點不是設在大城大阜,就是設在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要道,實不易打聽這群『野人』的行蹤。」
季孫小蠻蹙起一對柳眉道:「這個勾踐既然打起為闔閭復仇的旗號,一定是想對你不利的,你要格外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勾踐此人性情陰柔,善施詭計,只求目的,不擇手段,對他我是得防著點兒。不過勾踐對整個吳國怕是都沒什麼善意,以越國如今的力量,既便我與夫差雙方力量消耗殆盡,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吞併吳國,所以,他現在與我為敵,只是因為目前我的力量比夫差和夫概強大,他想保持我們之間的力量均衡,其目的,自然是混水摸魚,從中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