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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挑挑眉毛,轉身向自已的車子行去,把個翹臀顛篩搖動的魅惑不已,故意氣她,小竹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小雅格格地笑著,一提裙擺上了車,一掀車簾就要鑽進去,她的頭剛一探進車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整個人都僵在那兒。車廂里不知何時坐了個男人,渾身濕淋淋的,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蒼白的臉上,一雙眸子愈發顯得黑如點漆,正冷冷地看著她,滿臉殺氣。
她的頭剛進鑽進車廂,一柄鋒利的劍便橫在了她的頸上,小雅禁不住牙齒格格打戰,雙腿又簌簌地發起抖來。眼睛盯著喉下那柄利劍,一雙本來很嫵媚的眼睛都看成了對眼。
小雅六女本是艷名高熾的歌舞伎,放浪形骸旁若無人慣了,那車夫偶一回頭,看見小雅小姐身子半探進車內,車簾外只露出半截腰身和臀部,還有那兒扭呀扭的。柔軟的裙子貼著臀部,渾圓的曲線,中間一線微微內陷,隱隱現出一道溝壑,看得這車夫心中一盪,他不敢多看,趕緊跳下車去把韁繩拴在樹上。
小竹一回頭,見小雅趴在車上,只露出半截身子,還在向她示威似的搖動著,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她走過去在小雅屁股上重重一拍,喝道:「誰稀罕看你這放浪的樣子,快滾進去吧,真不知羞。」
小雅被她打了一巴掌,不禁哎呀叫了一聲,但是一雙眼睛卻驚恐地看著慶忌,一動也不敢動。小竹哈哈一笑,轉身走開了。
慶忌微微收劍,用眼神向小雅示意了一下,小雅略一猶豫,便乖乖地披進了車廂。
「坐下!」慶忌清叱一聲,小雅便戰戰兢兢地把半個屁股擱在了坐墊上。
慶忌手中短劍微微一動,小雅立刻出溜下去,抱住他的大腿低聲哀叫:「公子饒命,不不不,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嗯?你認得我?」慶忌森然問道。
小雅一呆:「公子……大王不認得我了,我……我是小雅啊……」
「小雅?」慶忌一呆,小雅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慶忌恍然大悟,失聲道:「啊!是你。你們……不是在魯國嗎?怎麼……怎麼到了這裡?」
天可憐見,大老遠的從富庶的魯國逃到這鳥不拉屎的越國來,就是為了避開這個小煞星,誰知道……
一聽慶忌的問話,小雅悲從中來,雙眼頓時濕潤了……
※※※
西陸碼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施老大的竹筏片刻不停,取中間那條水道衝過去了。越人追兵徵調了一些停泊在碼頭兩岸的船隻,數十人分乘三艘貨船追了下去,碼頭上的人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地猜測著事情的原委,又是一路人馬沿著河岸追了過來。
碼頭上的人抻長了脖子興致勃勃地看著,直到那些人馬衝到了近前,這才發現竟然是吳軍。碼頭上的人嚇得一鬨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河對岸留下的船隻盡皆落於吳軍之手,緊接著他們又驅船過來奪了這邊的各色船隻,從來不及逃跑的看客口中問明竹筏和追兵離去的方向,然後一路追殺了過去。
天色全黑的時候,河兩岸燈火通明,無數火把逶迤而來,各路越軍也已聞訊向此處集結,奇異之處在於,這幾路人馬各有目標,所有人的目標都在他們的前面,所以都在捨生忘死的往前追,這麼多路人馬匯聚到這裡,迄今卻尚未發生戰鬥,而此時,施老大的小竹筏早已隱沒在夜色當中不知去向了。
「將軍,將軍,不能再追了,那條竹筏早已不知去向,就算大王就在船上,夜色當中他難分敵我,也不會出來相見。追兵越來越多,若不趁著他們此時船隻不足速速退走,我們就永遠走不了了。」副將氣喘吁吁地趕到英淘面前道。
他們追上了正在搜索慶忌的那支越軍,這支由一位旅帥統領的越軍總共不過幾十人,哪裡是他們對手,片刻功夫便被他們打了個七零八落,除了幾名俘虜和跳水逃生的越軍,其他的人盡皆被殺。
從這些越軍口中英淘證實了慶忌仍活在人間的消息,心中更加焦急,可是此時夜色茫茫,各條河道支流越來越多,要找到慶忌真是難如登天。
「可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大王的消息。你看,你看那片山,你看對面那片樹林,你看前邊那條河道,說不定……說不定大王就藏在那兒,我們再往前趕上片刻,說不定就能找到大王。」
英淘似乎有些瘋狂了,他指著一切影影綽綽無法看清的東西,幻想著慶忌就藏在那兒。
「將軍!你清醒些!」副將向他大吼:「那是不可能的,大王只要能逃,早就逃掉了,我們現在就算真的找到了大王,目標這麼大,也不可能把他救走,只會全軍盡沒於此。明知不可為,何必還要為之,難道我們要把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全都憑白喪送於此嗎?」
英淘的眼神清醒了些,看看身邊的這些士兵,他突然說道:「好,你立即率人退開,趁敵軍尚無法形成合圍馬上殺回去。」
「那將軍你呢?」
「我自已去找大王,一個人目標小些,我扮成越國的平民,打聽大王的消息,如果找到他,兩個人要逃走也容易些。」
「將軍,現在到處都是越軍,如果你孤身一人能找得到大王,難道土生土長的越人反而找不到他?末將……末將倒是想出一個辦法,既不會憑白葬送了咱們兄弟的性命,說不定還能為大王解圍,助他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