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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忌咬咬牙:「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本就是拼了這性命在走這條難行的路,劃破了臉又算得了什麼?我又不是女人,把一張臉看得比性命還要嬌貴,只要大事可期,便斷一臂也不算什麼。」
冬苟搖搖頭道:「公子,你要去做的事,也要劃破了臉面,一路遮面而去嗎?如果不行,回來後現製造的傷勢,和已經傷了十日的傷勢,那是大大不同的,別人又怎會看不出破綻?」
慶忌一聽,不禁蹙緊了眉頭,他本來覺得這個計劃最難處是去做了那件大事後,歸他如何解決三桓的問題,現在看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也是難如登天。這個計劃本是倉促想就,許多細節還要走一步,想一步,如今哪有充裕的時間讓他想個萬全之策?
阿仇忽然一拍大腿,說道:「聽公子這麼一說,卑下倒是想出一個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慶忌大喜,他沒想到這個本來只是拿來濫竽充數的粗魯人倒比他們先想出了主意,當下連忙說道:「既有法子,你速速講來。」
第090章 蛇與金蟬
阿仇道:「卑下的父親本是山中獵戶,我聽父親說過,山中有一種罕見的奇蛇,叫做雙頭蛇,如果被這種蛇咬了,五官發紫,腫脹變形,七孔滲血,暈迷不醒,縱然能及時服藥救治,也需六七日才能祛毒甦醒。」
應忌喜道:「這個法子好,我還從未聽說過雙頭蛇,可是……一時到哪裡去捕這麼一條罕有見的蛇來?」
阿仇嘿嘿一笑,露出一種專屬於老實人的狡黠來:「公子,我們說它是雙頭蛇,那它就是雙頭蛇囉,難道別人還能去把這雙頭蛇捕來與我們做個對證不成?」
冬苟也喜道:「這樣就成了,咱們營中還有一百多人,找個身形相貌與公子相似的人並不難,到那時五官發紫,腫脹變形,不管誰見了,也不能就此斷定此人不是公子。」
慶忌點點頭,又搖搖頭,沉吟著說道:「不能斷定,不代表沒有疑心。如果有個足以令他們相信的人幫我做個人證,那他們就無話可說了。」
冬苟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咱們能哪裡找一個能讓對方信任,又肯幫公子遮掩的人呢?咱們的人他們不會相信,陽虎且不說會不會幫忙,就算他肯,他與公子來往過於密切,他的話,也未必會讓三桓相信。」
慶忌頷首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如果這個人是我的老對頭叔孫玉的寶貝女兒,你說他們會不會相信呢?」
阿仇擊掌叫道:「不錯,叔孫大小姐已經喜歡了咱們公子,她一定會幫助公子的。」
「非也,真相不能讓她知道。」慶忌斷然搖頭:「人心難測,此事關係太過重大,我不能冒任何不必要的風險;況且叔孫搖光性情直爽,亳無城府,根本不是個善於掩飾情緒的女孩,如果她真的喜歡了我,甚至肯幫我瞞著她的父親,但是她知道那受傷的人不是我之後,神色之間也難免會露出些異常來。
叔孫玉老奸巨滑,自己的女兒若有任何異常,他焉能看不出來?所以,不但不能讓她知道詳情,而且……我第一個要瞞的人就是她,第一個要瞞得過的人,也必須是她!我要……讓她親眼看到我受傷!」
既然想出了辦法,商量具體的執行措施就容易多了,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整個計劃完善了一下,使得破綻更不易被發覺。最後,慶忌說道:「好了,現在就分頭行動。冬苟,你去尋個與我相像的兄弟,阿仇,你去弄條無毒的蛇以備使用。至於真正使用的毒物,是蛇毒蠍毒還是蜂毒都無所謂,甚或草藥之毒都行,只要出現我們需要的症狀,讓人相信是被雙頭蛇咬中的就行。」
「遵命,我們馬上去辦。」
「還有,這蛇毒……或是什麼蠍毒、蜂毒的,不會真的要了人命吧?」
阿仇道:「公子不必擔心,我們兄弟這條命,早就給了公子,就算劍刃及體,也決不會眨一下眼睛。只要一說是做公子替身,不會有一個兄弟皺一皺眉頭。」
「胡說,戰場廝殺是另一回事,如果讓我的兄弟這樣平白送了性命,我心何安?」
「是是,公子放心,卑下一定會妥善安排,及時出現,救下『公子』的」。
「好,你們去準備吧,今天回城之前,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受傷』!」
「諾!」冬苟、阿仇拱手站起,就在這時,房外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喲,大小姐,您回來啦。才這麼一會兒就獵了這麼多東西呀?」
「那當然,以本姑娘的箭法,這不過是小試身手罷了。去,到湖邊把這些獵物都拾掇出來,一會兒就要用的。噯,慶忌公子他人呢?」
慶忌聽到這裡,悄悄擺了擺手,冬苟和阿仇拱手退出,慶忌起身,撣了撣衣袍,慢慢地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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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忌與叔孫搖光並肩向山上行去,這裡的路徑幾近於天成,路上小樹野草,枝蔓橫生,充滿了鬱郁生機。由於野味需要以文火慢慢地燉,所以做好這一切後,慶忌一邀,叔孫搖光便欣然與他同登山頂,尋幽訪勝。
慶忌已換穿了一襲白袍,而叔孫搖光則卸了皮甲,穿了一身普通的灰色軍服,直領襦襖肥肥大大,但是麻布的圍腰密密纏起,卻給她纏出了非常動人的曲線,腰板窄薄而又不失肉感,前襟雖然肥大,卻掩不住胸前驕人的峰巒。襟口微敞,露出一截鵝頸似的酥白粉頸,這粗陋不堪的普通男服穿在她的身上,竟比綺羅衣裳更加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