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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告訴他們不用急著上來,誰都沒帶傘,上來也不頂用,先讓他們把車馬轉移好了。」慶忌向成碧解釋道。
「嗯,哎呀,你怎麼一會兒就淋成這樣,喏,快拿去擦擦。」成碧夫人想也不想,便從懷裡抽出一方絲帕遞了過去,東西遞出去,才省起那是自己貼身之物,欲待收回,又覺不妥。
「多謝夫人!」慶忌一把接了過去。
「哎……」
「怎麼?」
「喔……沒事兒。」
成碧眼巴巴地看著慶忌拈起手帕,擦臉、擦手、擦頸、擦胸……
「呼呼……」,慶忌擦完了嗅嗅手帕:「真香啊,你們女人隨身一件手帕,都要熏得這麼香嗎?咦,和薰香味道不太一樣啊……」
那手帕是成碧夫人貼身之物,天氣炎熱,女子又重儀容,揣在懷中用來拭汗的。唇邊額角、頸下胸前,滲出薄汗時便使這手帕擦一擦,上邊自然有種幽微細緻的成熟少婦的體香,一見慶忌放在鼻子下嗅來嗅去的,成碧夫人的粉頰火辣辣的,仿佛他嗅的不是手帕,而是自己雪白酥嫩的胸脯。
慶忌又嗅兩下,成碧夫人紅著臉一把奪了過來,慶忌一怔,略有所覺,便也訕訕地不說話了。成碧夫人忸怩地坐到參天大樹鼓起的氣根上,輕輕瞟他一眼,身上有種極不自在的感覺,明明衣著完好,她卻覺得被慶忌剝光了似的難堪。
樹幹中分,慶忌所站的地方有稀落的雨水滴下,方才成碧夫人搶回手帕的羞態他也看在眼中,便不好意思擠到她身邊去,慶忌便向旁邊走走,坐到了大樹的另一條氣根上,樹幹是圓的,這一來兩人便分開了,扭過頭來只能看見對方的一角衣袂。
雨越下越大了,伴著一陣陣的殷殷滾雷,雨水線一般刷刷地傾瀉而下,伴著樹葉的沙沙聲,十分蕭索。忽爾吹來的風帶著絲絲的涼意,慶忌衣衫盡濕,受風一吹,尤覺寒意,便向樹幹上靠靠,拉近了濕衣。
「喂,慶忌公子,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在想東西啊。」
「建城練兵的事?」
「是啊,下雨很無聊的,不過也是很容易讓人心靜的時候,正好想些東西。」
「嗯!」聽他這麼說,成碧便不說話。
慶忌此時的心神卻已全然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當中。他正在思考著今後行動的大略方針,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諸事不能有個明確的規劃,那就象一隻沒頭蒼蠅,只能東一下西一下的撞大運了。
現如今在魯國成功地站住了腳,打下了一片基業。同魯國三桓確立了關係,就算他們仍然沒有魄力出兵,今後也會儘可能地給予自己方便。他的復國之路雖非一片坦途,看起來希望卻大了幾分。
在整個大局上,可以以衛、魯兩國為根本,衛國在明、魯國在暗,這支奇兵便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同時,還要儘可能的聯繫一切有動機、有條件同自己合作的力量。首先便是楚國,楚國應該可以很容易地建立一種有默契的同盟關係,這一點不必自己去做,既然已經同掩余、燭庸兩位公子取得了聯繫,可以把這個計劃交給他們去執行,這樣合則兩利的事,楚國沒有理由不答應。還有其他鄰國,比如宋、陳、蔡……
慶忌越想越遠,成碧夫人聽這邊一點東西都沒有,獨自靠在樹幹上,仰起頭看著濃蔭如蓋的樹頂,也想盤算一下全面接手食鹽生意後的經營,可是身旁坐著一個慶忌,那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心神恍惚地呆坐了一陣,她忽地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微微抬頭向側旁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條蜷起的腿踏在大樹氣根上,一隻手扶在支起的膝蓋上,腳尖還輕輕地點著樹根。
成碧夫人輕輕吁了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絲帕,猶豫了一下,忽地舉到鼻端,偷偷地嗅了一下,就象一個偷偷做壞事的小女孩,然後一抹難言的異彩湧上了她的美眸,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那兩條大腿絞在一起,只覺股間隱隱有些異樣,猶如蛇行蟻走,那感覺……就好象她偶爾發了春夢時的反應……
第122章 雨中絮絮
慶忌仍在專注地思考著他的問題,吳國周圍其他鄰國中,宋、陳、蔡三國沒有力量同吳作戰,也沒有那個理由,但是可以盡力讓它們保持中立,這一點也不難辦到。至于越國……,慶忌只略略一想,便把它拋到了腦後。雖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不過他對越國這個小流氓實在一點好印象也沒有,尤其是那個肯吃屎的勾踐,也許是因為熟知那段歷史的關係,他對這個還未當上大王的陰人下意識地有點忌憚,那種感覺,就象他寧可面對猛虎,也不願面對毒蛇時一樣。
至於吳國內部,也要儘可能的爭取一切力量,任家這樣急於與其他大國權臣建立關係,看來在吳國的處境非常不妙,也許該派人同他們接觸一下,說不定任家就會成為自己在吳國內部的一個強有力的幫手。還有季子,季子的威望就是一支強大的軍隊,雖說他現在賭氣自閉於封地,影響已大不如前,那也只是相對於他的過去而言,只要他登高一呼,照樣可以號召許多吳國老臣附從響應。但是這枚棋子不到時機無法啟用,在季子心裡,整個吳國的穩定遠遠超過個人恩怨是非,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做後盾,讓季子認識到戰爭已不可避免,自己也決不會輕易落敗,他是不會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