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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忌這趟山卻沒白上,對蒼霞嶺的這番觀察使他知道,展跖的這座蒼霞嶺如想強攻絕不可能。要想強行攻山,打下這處山寨,除非發動一場數萬人的大戰役,數萬人馬,光是柴米錢糧就不知要耗費多少,除非展跖已經做出危及魯國的大事,否則季孫意如是絕不會調動那麼多人馬,到這窮鄉僻壤打這一場完全不必要的戰爭的。如今看來,只有依成碧夫人之計,做事儘量小心隱秘一些,這座山寨既是展跖苦心經營多年的老巢,想要把他趕走也是絕不可能的,以後只能和展跖這個大盜比鄰而居了。
見孔丘沮喪,慶忌上前笑勸道:「夫子,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又怎麼能奢望人人都能聽從你的道理呢?再說,你看那展跖,咄咄相逼,語氣傲人,從始至終根本不給你說話的機會,依我看來,他肯見你,目的根本就是要借你之口把他的心意說與他的兄長,免了他的兄長繼續不死心在此逗留。夫子已經盡了心意,回去如實告知展大夫吧。」
孔丘嘆道:「唉,只怕展兄不好向季孫大夫交差,來日若發兵來討,展兄夾在其中,如何做人?」
慶忌安慰道:「夫子不必擔心,你看這山,險峻異常,山中沿路向上,步步殺機,以慶忌帶兵的經驗來看,若無三五萬兵,休想取得了這座據險而守的山寨,展跖為禍雖烈,尚沒有動搖魯國根本,季孫大夫是絕不會動用數萬大軍來討伐他的。」
孔丘無奈,搖頭道:「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第129章 招兵買馬
慶忌回到季氏老宅便去見成碧夫人,奇怪的很,今天成碧夫人居然躲在屏風後面不與他見面,慶忌看那架勢不禁暗暗好笑,成碧夫人還怕大白天的自己會撲上去強姦了她不成?
「公子,孔丘上山,可曾見著展跖?」
「見是見著了,只是……孔丘自始至終也沒說幾句話,便被展跖罵了個狗血噴頭,把他趕下山來。孔丘是個斯文人,雖然博學多才,能言善辯,可惜,夫子遇見賊,全無用武之地,依我看來,展跖此人貌似粗豪,實有心機,他允孔丘上山,其實正合他計,一是通過孔丘轉告其兄,免得展獲再來騷擾,他總不好真的對自己兄長動手。二來,也是想通過孔丘,把自己好勇鬥狠、胸無大志的形象更進一步地公諸天下。」
成碧夫人聽出他話中有話,問道:「公子何意?你是說展跖別有所圖嗎?」
慶忌笑而不答,避而言他道:「如今看來,只有依夫人之言,我們在飛狐谷築城招兵時,儘量小心從事,輕易不要招惹了他。那蒼霞嶺險峻異常,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真要對上了陣,他時常出山騷擾,平時藏在山上,我們也奈何他不得。他耗得起,我們可耗不起呀。」
成碧聽他依了自己所言,開心的象打了一場大勝仗,在屏風後面嬌笑道:「你終於肯依我之言了麼?呵呵,不過……原以為這是我季氏封邑,便露出些風聲也沒什麼,可是這樣一來許多事便不能過於張揚,我還得從新計劃一番以策安全。」
慶忌頷首道:「理應如此,不過……我們也不必過於小心了,只要能掩飾住我的身份,就算知道夫人在此招兵買馬,諒那展跖也不會張揚。」
成碧夫人疑道:「公子以何為據?便憑他是一個大盜麼,你莫忘了,同時他還是魯國公子,是魯孝公後裔,我看他縱橫各國,攻城掠地,獨在魯國還知收斂,顯然念著與魯君同出一源,有著一份香火之情,他若疑我在此招兵圖謀不軌,豈會不張揚出去?」
慶忌不想說出展跖有謀逆自立的野心,笑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展跖不在魯國做大事,只是想方便在此匿居罷了。他是大盜,天下越亂他越有機會,如果他以為你在此練兵是想當個女王開開心,他是不會出去張揚的。」
成碧夫人嗔道:「胡說八道,你一定有事瞞我。人家一心對你,你對人家便無半句真話。」
這句話說完,成碧夫人便失聲輕呼,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失言,慶忌本想趁機取笑,聽這一聲之後屏風後面便寂然無聲,知道她此時窘得怕是有條地縫都會鑽進去,不想再令她難堪,便一本正經地道:「咱們離開曲阜時,叔孫大人已使人徵招匠人,如今該已在路上了,大概這兩天便到,我們是否現在就應該招募工人,等匠人一到立即開工,可以節省兩日時間。」
「好,公子回頭便以成府名義招募工人罷了。」成碧見他沒有抓住自己方才忘形的一句話取笑她,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出言答道。
「是,既如此,慶忌告退了。」慶忌起身,向屏風後揖了一禮,淡淡地說了一聲,便拐過了門口的屏風,只聞腳步聲漸輕,成碧不禁怔住。或許是被慶忌調笑慣了,成碧如今非常享受這種打情罵俏的曖昧滋味,每日一調,成了她每日最期待的事,尤其是昨夜被慶忌強吻之後,她的那顆芳心已然陷落,然而今天慶忌的表現……
成碧心中有些失落,他今日……為何這般冷談,是惱我不肯見他麼?唉!到底是小了我幾歲的男人,一不如意便要生氣,一點也不懂得為人家著想,人家……人家昨日被他那般欺負,今日怎麼好意思從容見他。
成碧夫人怏怏地從屏風後邊走出來,愁眉不展,沒精打彩地喚了一聲:「小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