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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了!」慶忌暗暗想著,向旁邊草木叢中睨了一眼,然後一隻手悄悄探向袍中。
突然,他身子一僵,全身都僵滯不動了。叔孫搖光這才恢復了一點靈志,羞得一把推開他,嫩白的俏臉變得通紅,濡濕著一雙略顯腫脹的嘴唇,衣服遮掩下的高聳酥胸劇烈地起伏,她大口地喘著氣,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一層濕潤的霧氣,媚得好象要滴出水來。
可惜,慶忌沒有心思欣賞她嬌艷欲滴的臉蛋了,他臉色煞白,全部心神都放到了自己的褲襠上。呃……說是褲襠,其實只是相當於褲襠的那個部位,那裡一柱擎天,高高昂起,有一件物事,正帶著一種勃勃生機,不屈地向上頂著、頂著……,頂得他的胯下搭起了一個近一尺高的小帳蓬……
「啊!」叔孫搖光驚叫一聲,伸手掩住嘴巴,駭然看著他的下面。
春秋時候的國人,還沒有後來那麼多規矩,床第之事,並不是一種極為羞於言談的事情,事實上就是道貌岸著的公卿大夫們在朝堂上議事,有時也會用床第話題打趣說笑一下。這時的成年女孩自然也不是懵懂無知、任嘛不懂的女子,對於男女之事,叔孫搖光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看了如此雄偉景象,怎不嚇得心驚肉跳?
平生只怕蛇的慶忌,手腳冰涼,魂飛魄散,心裡只是狂叫:「可……可要了我的老命了,這是誰系的口袋,怎麼讓它跑出來了?它……它會不會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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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叔孫搖光杏眼圓睜,顫抖著指著慶忌,可她畢竟是個大姑娘家,雖然驚駭,到底羞於問出口來。
慶忌全部心神都放到了自己襠下,哪裡還聽得到她在說什麼。雖說那蛇已經被拔去毒牙,可是它在那麼要害的地方盤桓不去,看著實在嚇人吶。
那條蛇自己撐開了口袋,探出了頭。方才慶忌探手進去,想把口袋拿出來,趁叔孫搖光神魂顛倒,輕輕解開袋口,把蛇倒在地上,然後裝作被咬,不想手探進去,正好摸到它涼涼的身子,這一嚇非同小可。
那條蛇終於得脫牢籠,到了一個更廣闊的空間,可是它想再逃出去,卻受上衣下裳連成一體的袍子所阻,動彈不得了,那蛇似乎有些急怒,蛇頭突然急速地搖晃了一下,叔孫搖光一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眼看到一件異物在慶忌袍下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左右搖晃了一下,那簡直……
「我的天吶,他……他到底是不是人啊?不是山精木魈變化人形吧?」叔孫搖光在心中狂叫。
這時,那條蛇似乎感應到了袍子下端透進來的微風,蛇頭猛地一躥,向袍下撲去。慶忌感覺到它涼涼的身子向下移開,情急智生,急忙慘呼一聲:「啊!」
叔孫搖光聽他一聲慘叫,隨即便見一條蛇從他袍下躥出,刷地一下潛進了草叢,驚慌之下只來得及看到它花花綠綠的尾巴。
叔孫搖光這才明白過來,她大驚撲來,一把扶住慶忌,顫聲道:「你……你怎麼樣了?傷……傷在……」
「快,我被毒蛇所傷,不能移動,快去山下叫人。」
「哦,哦哦,你……我……好!你等著,不要怕!」叔孫搖光跺跺腳,急急返身向山下奔去。
一旁草叢中隨即躥出三個人來,冬苟、阿仇和一個身材、相貌與慶忌有幾分相仿的士卒,他的髮型、衣袍,均與慶忌一模一樣。
「公子,我們到了。」
慶忌一下跳起,一把揪住阿仇的衣領,恨道:「該死的,你的口袋怎麼系的?那蛇竟然自己爬了出來。我……我……我什麼都不怕,獨怕這種軟啦吧唧的東西,你真是嚇死我啦。」
阿仇沒想到自家公子,堂堂萬人敵的戰神,居然也有怕的東西,會被一條軟趴趴的長蟲嚇得面無人色,一時忍不住便想笑,慶忌瞪了他一眼,又看看那個準備扮成他的士卒,神情微一猶豫:「右兵衛……已經都跟你說了?」
那名士卒慨然道:「我等追隨公子,生死事,早已不放在心上。若能助公子完成大事,卑下雖死猶榮,何況只是做公子的替身呢,那要離一個侏儒般的丑矮子,尚能義薄雲天,卑下也是熱血男兒,公子若是猶豫,便是看輕卑下了,請公子開始吧。」
慶忌凝視著他,重重地一點頭,使勁一拍他的肩膀:「好!阿仇……」
阿仇道:「卑下在!」說著解開口袋,那口袋軟綿綿的懸於空中,裡邊的毒物無所攀附,不能爬出,他探頭向里一瞧,手疾眼快,已抓住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旁邊冬苟也掏出一個小袋子,裡邊是一隻巨大的毒蜂,已被剪去了雙翅。阿仇對那士卒道:「以此蛇之毒,再配上那毒蜂之毒,就可以產生我們需要的效果,你不要怕,我隨身已備了草藥,絕不會讓你送命。」
那士卒朗聲一笑,挽起袍子,露出了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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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主公,慶忌公子在瀝波湖畔的山上被一條雙頭蛇給咬了!」
「啊?」季氏茫然抬頭,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怎麼樣了?」
陽虎沉聲道:「據傳信回來的人說,毒傷發作,十分厲害,若非他軍中有擅醫蛇毒的人及時采了草藥救治,此時已一命嗚呼了。現在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他七竅滲血,五官腫脹,皮膚青紫,到底如何還很難預料。」
「怎麼可能?」仲梁懷沉不住氣,失聲叫道:「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他早也不被蛇咬,晚也不被蛇咬,剛剛答應了明日便離開魯國,今日便被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