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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敖妒火中燒,一見叔孫搖光要走,立即大喝一聲:「且慢!」,便一躍而起,氣鼓鼓地跳了出來。
叔孫搖光方才就看到他了,她也沒想到竟在此間遇到孫敖,早上託辭不受他的邀請,此時見到不免尷尬,所以她只好裝作未見,不想孫敖自己跳了出來。
「女生,有什麼事嗎?」叔孫搖光見他出來,只好硬著頭皮問道。
孫敖氣憤地道:「你……你一早明明說今日出不了門,如何此時卻與這個甚么姓李的田獵歸來?」
叔孫搖光一早便去尋操舟高手,到了野外一時技癢,還射獵了一些野味剛剛回來,本來心情極好的,聽孫敖問的這麼無禮,頓時臉色一沉,冷冷地道:「孫敖,我想與誰出門遊玩,還需經你許可嗎?」
孫敖脹紅了臉道:「這個自然不需要,可你……怎麼搪塞了我,卻與這人出去,我好歹也是一位公子,他……哼哼,他是甚麼東西,有什麼資格陪你出遊?」
叔孫搖光「嗤」地一笑,不屑地道:「曲阜城中公子如雲,有什麼稀罕的了,若是身份高貴便可與我同游,排在你前面的,那可大有人在。」
孫敖不敢得罪她,卻不怕那布衣小子,這時厲聲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那位年青人謙和地笑笑,向他一禮道:「在下姓李,李寒,乃是一介鄉間野人,不敢承公子垂詢。」
孫敖冷笑一聲:「李寒?嘿!你什麼時候認識叔孫小姐的?」
叔孫搖光大怒,喝道:「孫敖,你太過份了,我的朋友,怎麼時候輪到你指手劃腳了?李寒,我們上樓,這樣蠢人,不必理他。」
「不許走!」耳聽得旁邊有人吃吃竊笑,孫敖掛不住,一時臉上紅如雞血,他一把抓住李寒的肩頭,冷笑道:「叔孫小姐射獵之術甚佳,既能陪小姐出遊,你的身手也不錯吧?可敢與我較量一番!」
這樣爭風吃醋的場面古今皆有,說實話,那叔孫搖光和孫敖並無什麼名份,孫敖這樣衝動,未免有失風度,慶忌實際年齡比外貌大得多,性情也穩重些,本來對他這樣的舉動不以為然,他只端坐在那兒冷眼看著,可是孫敖抓向李寒肩頭時,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孫敖的大手剛一抓住李寒肩頭,李寒眼中便有精芒隱隱一閃,他肩頭一動似欲要掙脫孫敖的大手,可是這時叔孫搖光氣極,已閃步沖了過來,李寒肩頭只稍稍一動,一見她來,反而做出站立不住的樣子向前跌出一步。
不管是誰,自己邀請的貴客受人污辱,那就是摑了他的臉面,而身份高貴,心高氣傲的人尤其在意這些,孫敖如此失禮,叔孫搖光已經氣極,她抬手一架,孫敖雖在氣頭上,卻也不敢與她作對,便把手抽了回來。
「李兄,真是對不住,是搖光慢待了客人,且請上樓,搖光置酒陪罪。」叔孫搖光再也不看一眼孫敖,只對李寒說道。
「不礙事的,孫公子乃是世家身份,又與搖光公子交好,在下只是一介鄉間野人,談不上失禮。」
叔孫搖光嘿地一聲,道:「什麼交好,我叔孫搖光不認得此人,咱們走!」
說著,她竟去牽李寒的手,孫敖聽她這麼說,更是氣憤難平,大叫道:「李寒,大好男兒,只能託庇於女人裙下,不覺羞恥嗎,你可敢與我孫敖角力?」
第053章 雄性戰爭
叔孫搖光譏笑道:「你角力的功夫很了得嗎?若有本事,與我家八郎較量一番如何?」
孫敖一聽便有些膽怯。那時講武、習射、馭車、角力,乃是軍中猛將必習的項目,青銅武器在戰場上發生斷損是經常的事,這時就需要雙方肉搏,因此軍中對角力功夫是很重視的,角力就是摔跤。
牛八郎是叔孫玉的車右,角力功夫名冠魯都,孫敖雖以角力見長,可哪裡是他對手?牛八郎是叔孫家的第一角力高手,與他角力,豈非自取其辱?
孫敖臉色脹紅如血,卻也無言反駁。季孫斯與他交情最好,不忍見好友受欺,便道:「搖光公子,孫敖要較量的是李寒,並非爭奪角力第一,李寒為什麼不出頭?」
那些世家公子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不管對錯,當然是相幫自己人的,這時見孫敖受欺,頓起同仇敵愾之心,紛紛道:「不錯,你要牛八郎代他出頭,難道我方便一定要女生出馬?自然也要另尋角力高手。」
「啊,對了,慶忌公子,慶忌公子在此,他可是徒手擒殺犀牛的勇士,牛八郎再勇,勇得過犀牛麼?你要牛八郎出面,我們便請慶忌公子應戰。」
本來一直端坐不語的慶忌立時入了風口,叔孫搖光和李寒、牛八郎聽了慶忌之名,神色都是一變,叔孫搖光吃驚道:「你們……今日宴請的是吳國慶忌嗎?」
慶忌長身而起,遙施一禮:「慶忌見過搖光公子。」
叔孫搖光上下打量他一番,面上神色漸漸柔和,點頭道:「搖光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見,幸甚。既然公子在這裡,我也不與這些人物一般見識了,公子請了。」
叔孫搖光象男子般拱了拱手,轉身便要上樓,眾公子見她怯了慶忌的勇力,頓時得意洋洋,噓聲四起,無形間,他們已把慶忌當成了自己的人。
叔孫搖光的確是怯了慶忌的勇力,慶忌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什麼奔逾快馬,躍接飛鳥,未免傳的離奇,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夫,當然不會相信,不過力搏犀牛的事卻是真的,慶忌連犀牛都扭得倒,怕不有千斤神力。這李寒是她通過家臣休儔尋訪來的,通水性,善舟楫,是她此次參加競渡最重視的教習,自然不容他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