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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秘密的傳播,就是你越當它是個秘密,別人傳得越起勁,看來季孫笙是深明個中三昧了。幾個小毛頭作恍然大悟狀,一齊心有靈犀地點頭:「明白,明白。」

    慶忌好笑地看了眼成碧夫人忘形的模樣,也將目光投向了波光浩渺的瀝波湖。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太多了。離開衛國幾個月了,那是他的根基,一定要儘快回去看看。

    然而臨走之前,他還得和魯國三桓把後續的事情都敲定下來,起碼等這裡的一切都上了軌道才能回去,否則這一番努力很可能又要付諸流水,畢竟拖的越久,希望越渺茫,返攻吳國的最佳時機,就在明年三月。

    同他一樣心潮起伏的,是季氏門下第一權臣陽虎。做為一個知道相當多內幕的同謀,陽虎今日親眼見證了一向以武勇聞名的慶忌用另一種手段把魯國三桓耍得團團轉。這使得他心中豁然開朗,原來三桓家主、天生的上位者,其實也不過如此。野心,在陽虎心中滋生的更加迅速了。

    一介家臣、一介布衣,崛起於低微,在這以血統論高低,幾大家族與國君一族承包一切政府肥缺的社會裡,他雖然一直在掙扎,卻始終不知道希望在哪裡。而今,慶忌戲弄三桓於股掌之上的手段,為他打開了一扇門,對於上位者最後一絲敬畏,都被他心中這種突然滋生的更大野心所取代了。  

    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彩聲響起,正自神遊物外的慶忌忽覺臂彎一緊,扭頭一看,只見成碧夫人抓住了他的一條手臂,歡喜得滿臉飛紅,象孩子似的忘形地跳起來,連聲道:「勝了!勝了!公子,我們勝了,我成府船隊拔了頭籌了,呵呵!」

    慶忌失笑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成碧夫人潔白的前額烏黑的劉海平貼額鬢,額間環著一條精緻的細金鍊子,眉心正中以金盤成梅花狀,裡邊鑲著五粒小小的紅寶石,襯得她吹彈得破的肌膚愈加嬌艷,此刻她一跳動,那朵「梅花」也在她額心跳躍著。

    眼見慶忌如此平靜,成碧夫人喜孜孜地白了他一眼:「只我該賀嗎,公子從我手中搶了衛晉兩國的生意去,難道不歡喜?」

    慶忌忍不住大樂:「不錯不錯,同喜,同喜。」

    「這樣才對,來人,上酒。」

    成碧夫人放手,神采飛揚走到台邊,一個俏侍立即斟了兩杯酒,腳步輕盈送上台來。成碧夫人笑盈盈上前取酒,雙手一抬,羽袖滑落,露出白生生一截皓腕,托酒的朱紅色托盤已被她擎在手中。

    慶忌在後邊看著,成碧夫人一身輕軟羅衣,嬌軀一動,風擺衣袂,纖腰緊緻,頸項修直,然而整個身體的線條柔潤,卻又不顯瘦削,確實曼妙之致。要知道那時的大袖深衣哪怕質料再如何輕柔,都有一種雍容大度的味道,如果穿著三層輕羅深衣,猶能顯出纖細,那袍中的身子必是真的苗條纖柔到了極致。  

    這樣猶能做到瘦不露骨,猶有腴嫩之感,已是女子中的珍品了。何況……何況那日在魯膾居,慶忌曾自她襟袍中親眼窺見過一雙豪乳的輪廊。那時候假貨不曾泛濫,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一對寶貝啊。

    這樣該緊緻處緊緻,該豐盈處豐盈的胴體,若是抱起來不知該何等銷魂。可她春春貌美未及三旬,卻早死了丈夫。或許真如陽虎所說,大凡天命尤物,不妖其人,必妖其身,上天是不會容許絕對完美的存在。

    成碧夫人返身走來,體態曼妙,輕盈如作掌上舞,行至慶忌面前,雙手托盤,微微彎腰,嫣然笑道:「公子請酒。」

    「呀,何敢勞動夫人尊軀,慶忌實在惶恐。」

    成碧夫人抬眸瞟著慶忌,也不起身,嬌靨似笑非笑,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輕笑說道:「少來裝模作樣,公子慶忌幾時做過知禮的人?」

    那模樣又嬌又俏,大有刺激暖昧味道,慶忌明知她不是有意情挑,只是在發泄那日在魯膾居的不悅,可是瞧了這樣嫵媚上臉、紅唇一線的嬌美寫意,仍是不覺心中一盪。

    成碧府上奪冠,成府上下歡呼雀躍,得意洋洋。成秀早使人把鼓樂等物敲得震耳欲聾,大肆慶祝,以彰顯成府之威。小胖子季孫笙懷裡揣著一堆贏來的亂七八糟戰利品,在人群中鑽來鑽去,躲避著幾個年紀太少,輸了不甘心想把自己寶貝討回去的小毛孩。  

    成府船隊的龍首,被八名賽手、一名鼓手齊齊抬起,登上高台,請執政大人披紅、潤晴,賞賜禮物,一切都有現成的程序,三位大夫記不過來,自有府上管事早把流程條例背得滾瓜爛熟,引導他們一一完成。

    好不容易辦完這一切,叔孫、孟孫向季孫執政拱一拱手,客套話也沒說幾句,只約定了今晚相見的地點,便匆匆下台下去了。盟約立於今日,只不過大家都首肯了握手言和的意見而已,許多涉及自家利益的具體事情還沒商量,而明日吳國使臣郁大夫便要到曲阜了,也得確定一個應付的辦法,保持三桓之間的步調一致,如此種種,才是他們關心的重點,哪裡還有心在這裡待下去,都想馬上趕回去布置一番,與親信之人計議個明白,以便晚上三桓與慶忌會唔時大家討論分配一下。

    人同此心,季孫意如也是這般想,同叔孫玉、孟孫子淵不同的是,他心中不但想著這些事,還有些後悔、不甘的情緒。本來嘛,慶忌是他大力主張迎到曲阜來的,慶忌在曲阜期間又是他竭力維護,可以說兩人之間的關係最為親密。恨只恨,自己猶豫不決,始終拿不定主意,使得叔孟二人從容反擊,最後為他人做嫁衣裳,反讓叔孫玉先與慶忌確立了同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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