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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地一聲嘆,無限心酸。
但願同生極樂國,免教今世苦相思。
一顆女兒心,誰解其中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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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裙裾輕擺,小周后端著個盆兒,輕盈地走了進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裙子是一條八幅湘水裙,只是有些殘破,下擺也被撕去了,那時女英當初用來縛住孩子和打綁腿時撕去的,於是一雙纖秀嬌美的小腿便暴露出來,腳下是一雙輕便的草履,細細的綠色的幾條草線,纏住了那晶瑩動人的玉足。
燈下美人,玉足生光。
雪兒睡在床裡邊,在小東眼裡,這是一家三口,一對夫妻,他們自然要睡在一起,於是,小雪兒晚上總是睡在這對男女之間,成了兩人始終謹守禮制的唯一見證人。
楊浩臉上有些發熱,他想告訴女英,自己的身子已經高的多了,現在每天讓她用酒擦身,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可他又說不出口。他的意識真的已經清醒了,可是奇怪的是,高熱依然不退,甚至呼吸時,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好象要噴火一般,這種奇怪的病症,連他也弄不明白。
女英在床邊坐了下來,臉蛋紅紅的,眼帘垂著,始終不敢與楊浩對視,她輕輕地投淨了毛巾,開始溫柔地為楊浩擦拭身子,從額頭、臉頰、嘴唇、頸子……
已經無數次在人家面前赤身裸體,現在他還怎好端起一本正經的架子來拒絕?楊浩只好逆來順受,任由他的擺布。
餵孩子,侍候楊浩便溺、擦身,一輩子不曾做過的事這幾天都做過了,堂堂一國皇后,洗盡鉛華,現在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賢惠婦人沒有什麼區別。
過了一陣兒,女英的神色自然多了,楊浩的目光也不再躲閃,開始投注在她身上,欣賞著她的美麗。白皙膩滑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隱隱流轉著玉一般溫潤的光澤,這樣的人間絕色,即便布裙荊釵,也難掩其天香國色,何況那鉛華弗御,芳澤無加……
柔軟的縴手,在那有力的肌肉線條上輕輕滑過,剛與柔、陰與陽、力與美,在這靜謐的山夜中異常地迷亂人心。昨夜……她又發夢了,在夢中那個男人的狎昵下,她婉轉嬌啼,欲仙欲死,這一回,她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模樣,那個男人……就是眼前的他……
自從憑一條鞭子解決了兩個強悍的夏州兵,女英對師傅傳授的本領信心大增,每日練的更勤了,可是坤道鑄鼎功也就罷了,每次練那幻影劍法,需要主動去幻想交合恩愛,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被她看清了全身的男人,她從來沒有把一個男人看得這麼徹底,那心魔越來越強,幾欲抵擋不住。
食色,性也!男女皆然。
楊浩目光灼灼,看得女英不敢抬頭,這個男人眼中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火焰一般的力量,好像能把她融化一般。這讓女英的心顫慄不已,這種帶著些侵略性質的光芒,她曾經在趙光義的眼中看到過,然而她卻沒有面對趙光義時的厭惡和憎恨,反而有一種隱隱的竊喜和得意,這才是真正令她感到恐懼的地方。
她害怕會發生些什麼,又似乎期盼著會發生些什麼。她不知道,這一刻,她又變成了那條藤,只能由人來安排、擺布她人生旅途的藤……
面對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欲望,孤陽之體的楊浩欲望更是強烈,可是他與女英面前有一條無形的、不可逾越的壕溝,所以他一直強迫著自己的意志,始終沒有劍及履及,做出什麼侵犯她的事來。但這僅限於他的肉體,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和神念……
越來越放肆的目光,讓女英把眼前這具強健有力的男體,和她心中那個荒唐不羈的春夢不自覺地交織在一起,越是壓抑,越是無法控制,讓她分不清哪些是幻像,哪些是真實,夢中銷魂蝕骨的呻吟和喘息聲仿佛就在耳邊縈繞,她都快哭了,她從不知道自己如此放浪,她不知道所習功法無限加強了她的慾念,而兩人練的是同一功法,更增強了他們彼此之間的那種吸引力,她慚愧的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狠狠抽自己幾個巴掌。
紅著臉為他擦淨了全身,女英額頭已沁出了細密的香汗,她投淨毛巾,正想抱過那小半壇的酒來再為他擦拭一遍,一陣山風透門而入,將那搖搖欲滅的燈火「噗」地一下吹滅了。
女英先是下意識地驚呼一聲,想要躲到楊浩懷裡去,然後才定了定神,低聲道:「我……我去掌燈……」
楊浩忽然抓住了她的玉臂:「不用了,我覺得……已經好多了,塗了酒,你睡不舒服,雪兒也不舒服。」
他一抓女英,女英嬌軀便是一顫,異樣的感覺頓時傳遍了她的全身,心頭如小鹿亂撞。
燈火滅了,室中先是一暗,然後月華如水,淡淡月色下,那姣好的人體剪影,起伏劇烈,看得人驚心動魄的酥胸,粉光緻緻如雪如玉的肌膚,纖細的蠻腰,柔順的秀髮……看得楊浩口乾舌燥,他覺得自己的欲望似乎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根本無法控制。
如此良宵,如此佳人,誰不想擁有這樣一個絕世尤物呢?
幾乎是本能地、也是自然地,楊浩輕輕坐起,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女英全身都繃緊了,哪怕隔著衣服,她也清晰地感覺到,那個發燙的身子是光滑的,他是赤裸的,她又怕又想的事,好象……好象馬上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