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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楊浩也嚴肅起來,微一沉吟,鄭重說道:「這種潑皮無賴,是得防他生事,眼下咱們可出不得亂子叫人看笑話。一會兒我讓小羽回去調四個侍衛來,暫且住在你這如雪坊中守護。」
柳朵兒擔心地道:「四個侍衛?大人,那趙吉祥若使銀錢去收買,三五十個潑皮總是喚得來的,四個人……應付得了他們嗎?」
楊浩眉尖微微一挑,冷笑道:「若是連三五十個潑皮無賴都對付不了,他們怎麼做我的侍衛?這件事你儘管擔心,不必分了心神,明晚『醉龍亭』羅公宴客,就是為你造勢的第一步,你可準備好了?」
柳朵兒道:「好友左遷,同僚相賀,不過是官場上慣常的應酬,我們這些女子不過是去歌舞助興、錦上添花罷了,沒甚麼希罕,如今得了無花和尚那一首妙詞,再配以歌舞,奴家自信不會讓那吳娃兒比下去。」
「那就好,明日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先聲奪人,狠狠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接下來嘛……」楊浩微微一笑:「我安排的那野遊之舉,本來厚著臉皮去求羅公,讓他出面為你邀請一些士紳權貴們捧揚,不過如今我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更大膽的主意,保證讓你一鳴驚人,一夜之間聲名噪於整個汴梁城,不過這事兒得著落在外面一位崔公子身上,能否讓他鼎力相助,就看你的本事了。」
柳朵兒奇道:「崔公子,甚麼崔公子?」
楊浩將那崔大郎的來龍去脈簡略說了說,柳朵兒恍然大悟,自信滿滿地拍著酥胸道:「你放心,不過是個年輕的舉子而已,若連他都對付不了,本姑娘還敢來汴梁城討生活麼?不過……你要用他做什麼?」
楊浩微微一笑,向她簡略談起自己的打算,柳朵兒聽得目眩神馳,許久許久才長長吸了口氣,驚訝中無限嚮往地道:「大人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讓人無從揣測。奴家從不曾想過可以這樣風光、這樣隆重,若真的可行,必然轟動整個東京。」
楊浩目中也露出了笑意:「發前人所未有,當然可以轟動天下。走吧,不要讓客人久等,這位崔大郎性情直爽,沒有普通讀書人的酸腐氣,我與他言談很是投機。至於他是否肯大力相助,卻要著落在你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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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月下,一美人。
美人比花解語,比玉生香。
因為秀色可餐,所以幾道妙妙燒制的小菜便也格外地可口起來。
因為美人香醇如酒,清雅如茶,所以對案而坐的兩位公子頻頻舉杯,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崔大郎的舌頭似乎有點大了,嬌滴滴的柳朵兒姑娘實在太惹人憐了,聽她訴說了自己的不幸身世和入京以來的種種遭愚,崔大郎憐花之心已起,他嗵嗵地拍著胸口,大聲保證道:「同在異鄉為異客,相逢即是有緣人。柳姑娘,你放心,別說俺與楊兄一見如故,就算沒有楊兄美言,俺崔大郎也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進京赴考主這一個多月來,某著實結識了許多朋友,俱是喜歡熱鬧風雅的年輕學子,他們哪個沒有同鄉友好,這件事包在俺身上,姑娘你就放心吧,明兒一早俺就去找他們共攘盛舉。」
「大郎俠肝義膽,奴家感激不盡。大郎請滿飲此杯,聊表奴家的謝意。」
「好好好,哈哈哈,某雖讀書人,亦是一腔熱血,做下這樁得意事,這一趟汴梁城,俺便沒有白來,哈哈哈……」
崔大郎大笑接過柳朵兒素手奉上的美酒,一飲而盡,又復說道:「姑娘這府邸雖然雅致,卻嫌少了些富貴氣,俺爹常說:『話是攔路虎,衣是滲人毛』,這世上以貌取人的畢竟還是大多數,必要的飾物還是該有的,明日,某去採買些華貴之物,將你這如雪坊好生裝扮一下,添幾分貴氣。」
「大郎義薄雲天,奴家真不知該如何相謝。再饋贈貴重禮物,可實實的使不得。」柳朵兒俏眼眨了眼,兩行清淚便滾滾而落,她連忙拭去,強顏歡笑,瞧來忒也可憐。
崔大郎豪氣頓涌,大聲道:「姑娘莫要落淚,某家可見不得這個。有甚麼使不得的,這幾個錢兒,也算不了甚麼。某今日受了那鳥考官的腌臢氣,正是滿腹懊腦。俺崔大郎旁的不想,就是想要這天子腳下目高於頂的鳥公人鳥士子們曉得並非除了這開封府,天下就再無能人了。強龍要過江,一樣興風雨,總要出了這口鳥氣,才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崔大郎醉眼朦朧,說起話來開始沒有邊了。
楊浩向柳朵兒悄悄側了側身子,低聲道:「朵兒,差不多啦,我只想要大郎幫你找些入京赴考的學子舉人撐場面而已,你再楚楚可憐下去,恐怕大郎就要當了褲子,光著屁股回山東老家了。」
柳朵兒飲了幾杯,粉潤如玉的香腮上帶起兩抹酡紅,聽見楊浩的說話,柳朵兒以袖掩面,盈盈向他一瞥,粉腮上還掛淚痕,眸中卻有一絲戲謔笑意:「若是大人在呷醋麼,那人家不理他便了是。」
美人微醉,俏臉酡紅,春風輕輕掠著她的髮絲,一雙媚眼如鉤,那難得一見的風情,看得楊浩心弦一顫,幸好他這些日子潛心習武,雙修功法築基大成,最為厲害的心魔「幻影劍法」都足以克服,哪會受她捉弄。當下心神一斂,神志自清,暗中忖道:「這些當演員的實在了得,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也不知道她是真情假意,這小狐狸媚惑的功夫實在了得,再這麼下去,她就可以解散『如雪坊』,加入『媚狐窟』去做二當家啦,我還是小心些吧,莫要真玩出火來,焰焰一旦曉得,說不定就千里追殺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