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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楊浩應了一聲,拈起一枚蓮子,輕輕放入口中,蓮子帶著淡淡的清香,溢了滿口。
摺子渝微笑道:「從落種生根,直到花落結果,蓮沒有因為身在污泥之中而自卑,它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身體,不蔓不枝,破水而出,把碧綠的荷葉、聖潔的蓮花呈獻在世人面前。那荷花包裹的地方,就是它吸食風雨,沐浴朝露所結成的精華,這精華就是它的蓮子。蓮子是甜的,蓮心卻是苦的,可是沒有苦苦的心,蓮子還會甜麼?苦與甜,本就是一對兄弟,你付出多少,所得的回報,終將遠遠超出你的付出。」
摺子渝又端起那杯茶來,微笑道:「蓮心雖然味苦,卻是清心敗火的好東西,泡上一杯蓮心茶細細品味,那苦味之中自有一絲絲甘甜,會讓你心平氣和,鬱結的心事也隨著那苦味的淡去而消散。」
楊浩連她的手將那杯一起捧住,動情地道:「子渝,能遇到你,真的是我的福氣,有你在我身畔,就是那枚甜甜的蓮子,楊浩鬱結於心的,也不覺其苦悶了。」
摺子渝嫣然一笑,輕啟珠唇剛要說話,就聽一聲大吼道:「車子停在這兒,人還能到哪去?姓楊的,你給我出來,與小爺我大戰三百回合。呀~~~」
楊浩與摺子渝齊齊抬頭望去,就見一個青衫公子醉醺醺地闖了進來,一張俊臉通紅,那攔路的小二被他一撥拉,便「哎呀呀」地倒退出去,「嗵」地一聲跌進了蓮池,那位青衫公子往腰後一探,「嘩啦」一響,兩支小掃子便到了手中,這人將手中兩隻小掃子呼呼地舞了幾遭,直勾勾地瞪著楊浩,喝問道:「你,楊浩?」
摺子渝訝然道:「秦逸雲?」
楊浩愕然站了起來:「『李小龍』找我幹嘛來了?」
秦逸雲把雙節棍向楊浩一指,大喝道:「搶我家焰焰的,就是你小子?著打!」
說罷跌跌撞撞地撲了上來,把手中兩支小掃子舞得風車一般呼嘯泣叫,楊浩大驚失色,慌忙側身一閃,左右看看,正無趁手兵器可拿,就見秦逸雲腳下踉蹌,猛一轉身,小掃子「嗚」地一聲便倒卷回去,「砰」地一聲敲中了他自己的額頭。
楊浩登時直了眼睛,秦逸雲也是兩眼發直,一條血痕小蛇一般自他額頭蜿蜒而下,他大著舌頭贊道:「果……果然好功夫,我竟非你……一合之敵,佩~~~佩服」
說罷身子晃了兩晃,「撲嗵」一聲就栽下了荷花池去……
第192章 風雲再起
唐焰焰坐在廊下,懷裡抱著個玉缽,提著玉杵「咚咚」地搗著,興致勃勃地道:「繼續說,繼續說,後來怎麼樣了?」
在她旁邊坐著唐威,兩人中間一個躺椅,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腰間搭了一條駝絨的毛毯,正在似睡非睡地打著瞌睡。
唐焰焰此時正在搗制胭脂,像唐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縱是有名的胭脂社所產的胭脂,也嫌不入品流,府上的女眷喜歡自己製作胭脂。這時的胭脂,都是用桃花、梔子花、紅藍花、玫瑰、薔薇、重絳、石榴等應季的花朵搗成花泥,淘澄淨了,配了花露蒸成的,一旦用了,不但鮮艷異常,且又甜香滿頰。
這樣的胭脂是純天然綠色產品,可以吃的,賈寶玉喜歡吃別人嘴上的胭脂,就是因為它是各種花瓣做成的,要是換了現代那些不是含鉛就是含雌性激素的所謂高檔化妝品,他敢吃下去,不中毒而死,也變得不男不女了。
唐威攤攤手道:「哪還有後來啊。楊浩的劍法你也見過了,武功本就不在逸雲之下,逸雲又喝得暈頭轉向的,哪裡是他對手啊。據那小二說,其實兩人壓根就沒交過手,那小二說他當時剛從水裡爬出來,攀著石欄正要往上爬,就看見逸雲掄起一棍,楊浩側身一躲,他就敲了自己一下,然後跟抽瘋似的跌進了池去,還壓中了那個小二。還多虧了那小二,要不然,就那半人高的水,都能把他淹死。這夯貨……喝的都找不著北了……」
唐焰焰又搗兩下,歪著頭想想,心花怒放地問道:「這事……已鬧得滿府谷的盡人皆知了?」
「是啊。」
唐焰焰沾沾自喜地道:「呵呵,總算有人去為我爭風了,我做人也不是那麼失敗,哦?」
唐三兒翻個白眼兒沒理她。
唐焰焰又問:「那楊浩呢?現在在做什麼?」
唐威苦笑道:「還能做什麼,前日因為你和折二姑娘的時候,已鬧得滿城風雨,如今又和逸雲起了風波,秦家什麼勢力?而且與折府又是一向親密,我想……楊浩大概也不想與秦家結仇,擔心鬧到不可收拾,所以離開『碧荷院』後就回了驛站,再也沒有出來。今天一早他又去了趟百花塢,然後便急急趕回蘆嶺州去了。」
唐焰焰樂不可支,傻笑幾聲道:「呵呵,呵呵,知道他日子也不好過,我就開心了。」
唐威又翻了個白眼兒,對這個傻妹妹,他是一點轍也沒有了,他嘆了口氣,說道:「妹兒呀,哥要去開封府一趟,你去不去?哥帶你散散心。」
唐焰焰喜滋滋地跳起來道:「我不去,我要去蘆嶺州。」
唐威吃驚地道:「你去蘆嶺州做什麼?」
唐焰焰得意洋洋地道:「做生意呀,我去蘆嶺州做生意,他楊浩還能擋著門兒不讓我進?哼哼,想起摺子渝那副得意樣兒我就生氣,這一局我要不扳回來,我還是唐焰焰麼?我跟她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