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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噢噢……」
隨著呼喝聲,馬蹄急如驟雨,一群驍勇的騎士呼嘯而過,迅速與其他幾路合攏過來的騎士組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這個圈子很大,驚慌失措的野獸被驅趕到這個圈子裡,越來越往中間密集,哪怕是天敵之間,在人類這個共同的大敵面前,現在也要並肩作戰、負隅頑抗了。
「傳令,西路讓開!」
包圍圈越來越小,無處可逃的一群群野獸凶性大發,試圖主動反攻了,居高臨下看著狩獵場面的一個俏麗女子端坐馬上,嬌聲發出命令。
大旗揮動,四面合圍的騎士們將這個女子所在的山坡方向讓了開來,無數的大小野獸仿佛找到了渲泄口的洪水,向這個方向亡命奔來,那女子一提馬韁,嬌斥一聲便向山坡下猛撲過去,同時反手自背後箭壺中取箭。
在她身後,是一群人如虎、馬如龍的女兵,俱都是身披銀白色戰袍,個個明眸皓齒、花容月貌的大姑娘,卻是身手矯健、殺氣騰騰,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女子,身穿銀白色一襲戰袍,頭上是一頂白狼頭皮製成的帽子,狼頭雙耳高高豎起,眼窩裡不知鑲了什麼,烏黑髮亮,看起來栩栩如生。
但是這位姑娘卻是生得水一樣柔媚,肌膚嫩得能滴出水來,以此花容相襯,頭頂雪白的狼頭帽子也像一隻小狗狗般可愛了。可這女子姿容雖然嫵媚,但她策馬而馳,張弓搭箭的英姿,卻於嫵媚中透出三分颯爽,絲毫不遜於那些狩獵的男性武士。
箭如驟雨,許多兇狠地撲來的野獸被釘死在地上,隨即整個衝鋒向前的馬隊迅速向右劃著名弧形飛馳,避開了與野獸們的正面衝突,同時不斷發箭阻殺。那些野獸對百十匹駿馬組馬的馬陣同樣懷有懼意,趁隙向左側奔馳。
然而另一標人馬卻從坡後突然冒了出來,為首者也是一員女將,身披火紅色戰袍,胸前有一方明閃閃的護心寶鏡,兜鍪及護項上飾著純白色的銀狐毛,頭頂銀盔上一束長長的雉羽飄揚。在她身後,是一支俱著火紅戰袍的女兵隊伍。
她們就象是前一波巨浪尚未平息時再度湧起的又一個浪頭,向那群野獸迎面衝去,與此同時,那個銀白戰袍的女子已兜馬迴轉,如同一把鑿子,把獸群一截為二,遠處,那支合圍隊伍已經向她們馳來,再度形成合圍之勢,如此反覆絞殺,獸群漸戰漸稀,已全無抵抗之力,兩隊女將縱騎退出狩獵場,合圍上來的騎士擎出了雪亮的鋼刀,開始了刈草般的最後一戰……
那名銀白戰袍的女將掀下了頭上的狼頭帽子,額頭汗津津的,幾綹秀髮貼在白皙的額頭,臉上露出一副與她方才的英武不相稱的羞澀笑容:「娘娘……」
那個全副披掛的紅衣美少女策馬到了她的身邊,讚許道:「不錯,冬兒果然天姿聰穎,頭一次指揮狩獵,沒有讓朕失望。」
這銀白戰袍,胯下馬,肋下刀,手中提弓,背後荷箭的美貌女子竟是羅冬兒,聽了蕭綽的讚揚,羅冬兒道:「可不及娘娘神勇,方才冬兒心中忐忑的很,生怕指揮失當,放走了野獸,會讓姐妹們笑話呢。」
蕭後爽快地大笑:「你是朕的尚宮,誰敢笑你?來,野物讓他們去打掃吧,咱們走。」
二女並轡而行,蕭綽道:「你們漢人兵法中有一句話,叫做圍師必缺。我們契丹人未曾讀過你們漢人兵書前,就知道這個道理。受傷被圍的野獸是最可怕的,適時開一道口子讓它們產生逃跑的希望,在包圍之外,布下真正的陷阱,能夠在狩獵它們的時候,最好地減少自己的傷亡。寓兵法於獵,於狩獵中悟兵法,我們草原人的戰術戰法就是此中悟來的。」
「嗯,娘娘的教誨,冬兒記下了。」冬兒俯頭順了順頭髮,錦袍中露出半截粉頸,頸子線條柔潤,纖細秀美,微帶透明的肌膚和柔美流暢的曲線,一頭青絲隨意地垂在頸側,此刻的她柔婉盡顯,雖是一身戎裝,卻已看不出一點征戰沙場的味道。
蕭綽微笑著看了她一眼,提韁漫聲道:「我們草原中人從狩獵中習兵法,從獵物那裡學習兵法,戰爭就是狩獵,只不過它狩獵的是人,不是野獸罷了。我們學的最多的是狼的戰術。狼群圍攻獵物時,會很認真的觀察獵物,耐心等候最好的出動機會,一旦進行攻擊,它們大多採用合圍之法,以確保目標不會逃走。進攻時,頭狼一定會仔細觀察目標的反應,在最需要它的時候,身先士卒,發起全面攻擊,同時,所有的狼,對頭狼的命令,會堅定不移地執行,不打絲毫折扣。」
蕭綽頓了頓,又微笑道:「我們的戰術主要就是習自狼的戰術,講的是先發制人,不要等敵人拔箭,先射穿他的喉嚨,這是最犀利的進攻,我們的戰術就是:進攻、進攻、進攻!永遠把戰場建立在敵人的地盤上。
這種戰術是因為我們沒有太多的物資打消耗戰,同時,我們擁有大量馬匹,我們的速度保證了我們擁有絕對的主動權,騎兵並非沒有天敵,但是傻瓜才會站在那兒不動,等著弓手槍兵和投矛手同我們決戰,我們能拖垮他們,我們的速度能保證我們在對手沒有建立起足夠的抵抗陣形之前投入戰鬥,最大限度地發揮我們的優勢,來如天墜,去如電逝,就能保障我們的勝利!」
羅冬兒柔柔地笑道:「娘娘的話,冬兒記不住了。冬兒只是娘娘身邊侍候的人,打打獵就好,也沒有機會打仗的,倒是用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