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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宿冷冷一笑,說道:「等到宮中戒嚴的情形一撤消,我自可以離開。」
「那也好,貧尼現在城西『崇孝庵』修行,你若離開皇宮,可來那裡尋我,我們再好生計議」
這看似善良單純一如水月的女尼,聲音中終於帶出了一片森冷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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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忠死了?嘿!死得好,死得好啊!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視他為心腹,想不到他竟在我腹心狠狠捅上一刀,可惜,他投錯了主子,狡兔未死,走狗已烹,真是大快人心吶,哈哈……」
臥房中,聽說赤忠已死,楊浩稱帝,現在與宋軍依託橫山大戰數月未露敗跡,折御勛心懷大暢,多日來的積鬱之氣一掃而空,他長長地吁了口氣,忽又轉向摺子渝,目光炯炯地道:「他立國了,他現在已經立國稱帝,那麼他準備怎麼安置你?他有原配,皇后之位咱家是搶不得了,怎麼著他也該封你一個宸妃吧?唔……唐家那丫頭搶了先著,莫非他封你做了淑妃?」
民間有所謂三宮六院之說,那都是不明皇家規矩得出的似是而非的說法,三宮其實是指皇帝、太后、皇后三宮,又或稱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為三宮。所謂六宮或六院,都是指的皇后居處,皇后寢宮有六處,一正寢,五燕寢,合稱六宮或六院。
明清以前,皇后只有一個,獨一無二,其下為妃,依次為宸妃、淑妃、德妃、賢妃、惠妃、貴妃;以上都是一個封號只有一人,再往後的封號便不限人數了,分別是貴儀、順容、婉儀、婉容、充媛、修容、修儀、修媛、昭容、昭儀;再次一級是婕妤、美人、才人;然後是夫人;最低一級的是紅霞帔和侍御。
折御勛琢磨著自家妹子論身份論地位論才貌怎麼也不算差了,再說以楊浩的為人,折家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他又是深愛著自己妹子的,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不會虧待了她,是以有此一問。
摺子渝聽了又氣又羞地道:「哥哥,人家費盡心機進來,只為你和家人擔憂,你偏說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折御勛梗著脖子道:「怎麼不相干?咱一家老少全被圈禁在這汴梁城,活,活不了;死,死不了。從今往後,再無出頭之日了。我只有你一個妹子,不關心你的終身還關心甚麼?楊浩那小子沒有對不起你吧?」
摺子渝頓了頓足,沒好氣地道:「人家沒有嫁他!」
「什麼?」折御勛的臉皮登時就紫了:「好,好啊好!破鼓眾人捶啊這是,我折家如今一無所有了,他就如此待你,我折御勛瞎了眼睛,竟把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做了兄弟……」
「哥……」
一聽大哥破口大罵,摺子渝不愛聽了:「哥哥,是我不肯現在嫁他,不關他的事。」
折御勛瞪起眼睛道:「你明明愛煞了他,怎麼,還在計較昔日那麼一點狗皮倒灶的事情?妹子,不是大哥說你,你也太小氣了點兒。」
「胡說什麼呢你!」摺子渝沖大哥翻了個白眼兒,無可奈何地道:「一門老少在汴梁受苦,你讓子渝如何安心出嫁?」
折御勛道:「若說受苦,倒也談不上,只不過混吃等死,無所事事罷了。你便為這,一輩子不嫁人了?你呀……你這妮子真是混帳的可以,從來都不叫我省心……」
摺子渝哭笑不得地道:「哥,我不是不肯嫁,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們,其實……我……我已答應了他,等救了你們回去,就……就嫁給他……」
折御勛兩眼發直,一屁股坐在榻上:「完了!等你救我們出去?你也看到了,以這府中的防禦,我若一個人想逃走,未必就走不了,可是我若一走,折家滿門就都葬送在這兒了。我不是走不了,是不能走啊。可是若想要我折家滿門百十口人老老少少一齊離開,那可是神仙都辦不到了。你這麼個條件,那和一輩子不嫁人還有什麼區別?」
摺子渝四下看看,放低聲音道:「大哥,救我折家上下離開,未必就沒有機會,楊浩手中有一件寶物,這寶物在趙光義心中遠比我折家重要百倍,他說……等時機適宜的時候,就用這件東西,換我折家滿門自由。」
折御勛奇道:「什麼東西有這般重要?」
摺子渝低聲說了四個字,折御勛一聽傳國玉璽四字,登時大驚失色:「這東西……竟然落在他的手中了?他……他肯為了救我折家滿門,把這東西交給趙光義?不可能,怎麼可能,那是傳國玉璽啊,得之就是天命所歸,他如今建國稱帝,這東西對他何等重要,怎麼捨得送人。」
摺子渝聽著大哥的話,想起楊浩為救自己家人,竟把對一個皇帝來說無比珍貴的寶物拿來交換,不由得也是心懷激盪。傳國玉璽,當它還是一塊和氏璧的時候,秦國要用十五座城來換,趙國都不答應。當它被賦予「皇權神授、天命所歸」的重大意義時,其價值又該如何衡量?無價之寶啊!
這麼些年來,為了些許糾結的原因,自己一直冷戰、為難他,楊浩如今是什麼身份地位?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只要他想要也絕對不缺女人,可是在他心中,自己竟是這般重要,竟讓他連傳國玉璽捨得放棄!一個女兒家,有一個男人這樣的疼她愛他,復有何求?曾經的那些痴怨糾葛,此時想來,只覺好笑。
子渝心中一陣柔軟一陣辛酸,一陣甜蜜一陣後悔,百轉千回,不由想得痴了。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想要馬上趕到他的身邊,撲到他的懷裡去,用她的一腔柔情,還報他的深情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