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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壁宿一眼,說道:「是我爹爹,隨李聽風大人護送尊夫人回蘆州,收了他做徒弟,我今日只是替爹爹調教一下師弟的功夫。」
楊浩走回壁宿身旁,說道:「趙光義胸懷大志,這些年雖身在南衙,武藝卻從不曾擱下,此人深藏不露,一身技藝並不在我之下,你當日能猝然下手行刺,機會只有那麼一次,再想來一次,是斷斷不可能了。」
壁宿握緊雙拳,悲憤地道:「難道……就因為他做了皇帝,爪牙眾多,我就要放棄報仇?」
楊浩舉手搭住他的肩膀,沉聲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趙光義一定要殺,但是必須得有一擊必中的機會才能下手,水月在青天白雲之上正看著你,她不會希望你如此自苦,耐心一些,機會一定會有的。」
壁宿定定地看著他,神情漸漸平靜下來,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大人從來沒有騙過我,我相信你,我會耐心地等,等那個一擊必中的機會。」
楊浩欣慰地一笑,說道:「明日,我要去開寶禪院參拜達措活佛,同我一起去吧。」
「不,我要留在這裡繼續……」
楊浩打斷他的話道:「聽說,達措活佛是密宗高人,精通一門密宗武學『大手印』……」
壁宿雙眼一亮,脫口道:「好,我去!」
楊浩微微一笑,說道:「那成,明日一早,你到我的府邸。」
他上下看了看壁宿,又道:「頭面要修飾一下,沐浴更衣,換個打扮,活佛是很注重禮儀的。」
竹韻在一旁看著壁宿,眼中有一抹很特別的感情,當她來到蘆州以後,從爹爹口中聽到這個小師弟的身世來歷之後,這個自明世事以來就一直從事密探、刺殺、護衛,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心底一塊柔軟的地方就被觸動了,所以她才不辭辛苦趕上山來,代替師父訓練他,希望助他達成心愿。
楊浩用武學引誘他,雖沒有讓他改換門庭的打算,竹韻心裡還是不太舒服,可是看到壁宿如野人一般的模樣,雙眼只有深深的仇恨,她又改變了主意,或許那個可惡的楊浩是對的,讓他去佛家殿堂受些薰陶,有助於化解他心中的戾氣。
她輕輕走上前去,柔聲說道:「來日方長,你確是沒有必要這般折磨自己。楊太尉此番行來,一路有許多東瀛忍者循蹤刺殺。他們的忍術雖然不登大雅之堂,不過許多機巧的武器和手段,卻也別出心裁,這一路與他們交手,師姐得到了許多忍者武器,對它們的應用之法也掌握了一些,我都一併傳授給你吧,或許……有朝一日你會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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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楊浩穿一襲交領宜身寬袖的常服,發挽成髻,橫插一支碧玉簪,精神奕奕地出了府門。
昨日一場別具風味的「百鳥宴」大快朵頤之後,楊大人有沒有再開一場無遮法會,與幾位嬌妻擺一席「大鳥宴」,慰勞慰勞那隻縱橫八千里,奔波於三國的大鳥兒,讓幾位嬌妻一飽口腹之慾……,人家的私房事兒,那就不為外人所知了。總之,孤陽不長,孤陰不生,看他楊太尉一副水乳交融、氣色瑩潤的模樣,想必昨晚是「休息」的很好的。
蘆州文武百官俱著常服,恭候於府門外,楊浩見過眾官員,便與他們步行趕往那座建在蘆州最高峰上的開寶禪院。
今日拜會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宗教領袖,楊浩知道,在西北地方,宗教勢力何其龐大,他們依賴政權為其傳教布道提供方便,同時也可以用他們巨大的感召力,驅使龐大的信眾為政權所用,在西北地區,宗教勢力雖不及西方的基督教可以凌駕於皇權之上,卻也有著分庭抗禮的巨大能量,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就可以征取到西北民心,在西北,雜胡聚居,不同的種族、不同的勢力,要想把他們統統聚集到一起為己所有,無論是憑強大的武力還是共同的利益都是不可能的,但是宗教能,這就是楊浩到了蘆州第二日,還未建衙開府,便先行拜望達措活佛的原因。
楊浩安步當車,步行上山,漸漸離那高聳入雲的寶塔近了的時候,忽然驚訝地張大了眼睛,他已經聽說這座寶塔已經擴展成了一座寺廟,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座寺廟規模如此宏大。
當初為了借修這座塔的名義大肆購聚鋼鐵,楊浩大興土木,把山尖都削平了,而如今看來,整個山頭都成了寺廟的後院,一座座金壁輝煌的建築依山鱗立,遠遠看去,似乎後山也是一座座寺廟,而且還在陸續施工中,如此大興土木,難怪唐焰焰的舅父李玉昌在這裡戀棧不去,原來那座地處山尖中心的寶塔如今已變成了寺廟後院的一道風景。
范思棋道:「大人,活佛的府邸叫『囊欠』,囊欠依活佛佛位高低不同,囊欠大小也不同,而且還要考慮到教徒多少、財物是否寬綽,本來……最大的一座囊欠在吐蕃境內,可是吐蕃連年征戰,連活佛的囊欠也破敗了,等後山那片廟宇建好,咱們蘆州的囊欠,就是整個西北最大的寺院了。」
楊浩微微一笑,點頭道:「這一計使得好,佛門高僧不慕財、不戀色,可是他們以傳經布道為己任,卻是極看重這個名的,若不耗費巨資,這位達措活佛未必肯遷居於此,建了這座天下第一的密宗寺院,就能把我蘆州變為佛教聖地,吸引西北無數信眾歸心,這筆錢花得值。」
范思棋微笑道:「咱們蘆州並沒花多少,要建西北第一寺的消息一放出去,吐蕃、回紇、諸羌轄地的百姓便紛紛貢獻,如痴如狂。他們認為捐獻香油供奉活佛,來世才有機會得享富貴太平。如今他們捐獻所有,把希望寄托在我蘆州,這就好比佛家的金光罩,萬眾信念庇護,我蘆州這兩年來一直與諸羌雜胡相安無事,一方面是大人當初血洗諸寨立下了兵威,肆後蘆州演兵習武威懾諸藩,還有一個原因,就在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