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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州北城外的地勢不易安排大隊人馬,因此除了在銀州城下紮下內外兩側防禦的十里連營,他還不斷派兵加強對北線的警戒,防止楊浩不知不覺間在此伏以重兵,猝然破營入城,與守軍匯合。
營指揮張殊同小心翼翼地率領所部一路巡視前進,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楊浩所部精心部署的埋伏圈。
負責這次伏擊的是李指揮和穆羽。李指揮的大名叫堯留,李堯留。是銀州李家的子侄,他本是銀州軍將,對這一代地理了如指掌,而穆羽則擅長埋伏陷阱,在兩側的灌木、草叢之中,他們挖掘了許多隻容一人藏身的淺坑,這是獵人伏擊大型野獸的一種辦法,坑不算很深,身子整個都埋在土中,上邊植以草皮,頭部用盾牌遮掩,稍露縫隙以供呼吸,簡直天衣無縫,就是張殊同的前哨探馬牽馬步行,從他們身邊走過,只要不是一腳踩在他們偽飾於草皮之下的盾牌上,也休想發現他們的存在。
探馬前哨從他們眼前走過去了,他們根本沒有注意腳下只長著些野草的平坦地區,注意的只有灌木叢和遠處的山坡、山谷,提防有人突然殺出,緊接著,營指揮張殊同帶著五百夏州兵趕到了。
「殺!」李堯留第一個跳起來,手中的一品弓呼嘯著射出了第一箭,直奔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張殊同。
「嗚~~~~」悽厲的號角聲響起,掩伏於道路兩側的銀州兵一躍而起,如同地獄裡殺出來的勾魂使者,無數枝利矢破空而出,呼嘯而去。
他們的埋伏地點在道路兩側一箭地之外,傳統的一箭地之外,夏州兵的戰弓即便把箭射到這裡,也已不再具備強勁的殺傷力,而他們的弓則仍可以進行有效射殺,同時又不用擔心射過了頭,傷了對面埋伏的友軍。
「嗖嗖嗖!」無數的利箭驟然而至,像鐮刀割草一般,傾刻間連人帶馬射倒一片,人吼馬嘶聲這才響起。
「嗖嗖嗖!」冷酷的箭羽破空聲繼續實施著殘酷的打擊,雨打殘荷一般,正騎在馬上的士兵根本來不及予以還擊,倉惶之中也不知該往哪兒還擊。
張殊同已中箭栽下馬去,被驚慌的戰馬踏來踏去,一個小隊頭領剛剛放聲大叫:「下馬,伏倒,施放訊號!」話音剛落,兩枝利矢已穿胸而過,讓他仰面栽下了馬股。不過他的叫喊總算提醒了驚慌失措的士兵,一枝穿雲箭帶著利嘯破空而起,箭上攜帶著狼煙訊號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殘餘的士兵紛紛搶下馬去,以馬身為掩護,迅速遁往兩側的草叢,舉起了盾,拔出了刀,慌慌張張地張弓搭箭,胡亂朝著伏兵方向上空發射著。
「掃蕩戰場!」
仍是一個少年,但是已經有了幾分成熟、冷靜的軍將氣派的穆羽大喝一聲,一手刀、一手盾,跳蕩前進,開始迅速而凜厲的清掃,伏兵們紛紛收弓,執起刀盾,向殘餘的夏州兵馬攻去。
左右衝殺謂之盪陣,銳卒衝鋒謂之跳蕩,臨陣對寇,陷堅突眾,包圍、攔截、清除,一氣呵成,殘餘的夏州兵瞬間便被他們截成數段,很快清掃乾淨。
「撤!」李堯留一聲令下,立即收兵,所有的輕衣士兵都迅速向遠處的山谷奔去,他們的戰馬都上了馬嚼子,藏在那片山谷之內,只要趕到,就能迅速脫離戰場。
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如雷的蹄聲響起,龐大的騎兵隊伍呼嘯而來,但是他們看到的只有遍地的死屍和蒼涼悲嘶的幾匹傷馬……
同樣的場面在東線也在上演,鐵騎縱橫,漫山遍野,夏州兵與折家軍驅馬如飛,且弛且射,雙方不斷有人落馬,待雙方前鋒樣至一箭之地內,他們就迅速收弓拔刀,進入了肉搏,劍戟相交,鏗鏘有力,手下無情,剽悍絕倫!
刀光一閃,一個錯刃而過的折家兵頭顱飛起,鮮血噴濺的無頭騎士繼續前沖數丈,轟然跌下馬去。
「砰」地一聲大震,一名夏軍士兵連人帶盾被大斧劈成了兩半,使斧的是一名折家軍將,這廝黑黑壯壯,絡腮虬須,呼嘯如雷,端地神勇,手中一柄大板斧,叱叱咤咤,猶如程咬金再世,戰馬過處是挨著死碰著亡。
草原變成了一片血腥戰場,遠處號角聲起,夏州大營無數的兵將仿佛洶湧的潮水,從兩翼向這裡掩殺過來。
半截的手臂,殘破的軀體塗滿一地,折家軍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搶在夏州大軍完成合圍前向遠處退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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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楊浩、折御勛、楊崇訓兵分三處,分別採用不同的戰法對他們實施襲擾作戰,而且攻擊越來越頻繁之後,李光睿仰天大笑,他咳嗽兩聲,對部將吩咐道:「任他來攻,嚴陣以待,看看是他拖得起,還是我拖得起。看看是他耗得起,還是我耗得起,加強攻城,往死里打,逼楊浩與我正面決戰!」
銀州城再度承受起了強大的攻擊壓力,碎裂的屍塊、殘破的兵器、橫七豎八的屍體在城上城下處處可見,極其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悽慘至極的景象。這一片地方大火沖天,不斷堆積的灌木燒柴烘烤著整面城牆,城上城下熱浪滾滾,逼得士卒都遠遠避開。
那一邊地方城上城下不斷地對射,箭矢、毒煙球、霹靂箭,十八般武器各顯神通。在對射如雨的戰場上,一座大型的攻城堡壘已經初具模型,無數的夏州兵象螞蟻般往來不息,向前方運著石塊和土木,兩側的木架牛皮遮幔尚算完好,可是頭頂巨木支架上的牛皮遮幔已經到處都是破洞,不斷有人中箭倒下,可是那寬寬的、厚重的攻城堡壘卻在不斷地加寬、加高、加固,李光睿有的是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