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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韻聽了羞中又喜,她飛快地瞟了楊浩一眼,只做沒有聽到,卻不去分辯。楊浩遞了串錢給岳掌柜,笑道:「少拍馬屁,還是那間房,跟我留著呢吧?」
楊浩出手大方,單獨包了個小房間,人多了也坐不下,岳掌柜的便故示慷慨,把那小房間做了楊浩專用的雅間,接過錢來,岳掌柜的笑眯了眼,連聲道:「當然,當然,屋裡要是坐不下,就院裡擺桌兒,讓客人出來吃,公子專用的雅間,小的可從不許旁人進去,請請請……」
一進屋去,果然濟濟一堂,人聲鼎沸,猜拳的勸酒的,一個個喝得眼餳耳熱,這樣的市井氛圍,楊浩的幾位嬌妻還真不適應,可是竹韻對這樣的環境卻習以為常。楊浩地位越往上去越不得自由,偶爾偷偷到這裡放鬆一下,既是重溫以前的平凡日子,也是身心的一种放松,何況還有口福可享呢。
進了小包間,放下了帘子,隔壁的喧囂減輕了一些,二人脫靴上炕,盤膝坐定,幾樣清淡的小菜定好矮几四角,然後碟碗盆盤大大小小的器皿就端了上來,有涼的有熱的,有蒸的有煮的,但是主料都是狗肉,中間是一隻炭火鍋,熱氣騰騰,沸水翻滾,挾一口狗肉,蘸一口醬料放進嘴裡,竹韻的眼睛不禁直了:「真的……真的好吃,很好吃,好象……舌頭都化了一樣!」
楊浩從熱水碗中提起錫酒壺來,笑吟吟地為她斟酒道:「再佐以一口燙熱的老酒,那才真是快活似神仙呢。」
「難得的好機會,這裡又沒有別人,我……今天絕對不能喝酒,我要保持絕對的清醒,清醒地跟他……跟他坦白我的情意!我……我就少喝兩口吧,壯壯膽兒……」
竹韻端起碗來,抿了口酒,眸子登時亮了起來:「好酒!」
一碗岳家自釀的老酒,馬上喝得涓滴不剩……
「我要見大王,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王宮外,永慶公主帶著幾個女真武士焦灼地解釋著,但是守門的宮衛根本不聽:「笑話,隨便來只阿貓阿狗,說自己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大王就得接見?去去去,再來聒噪,就辦你一個擾亂宮門之罪,讓你蹲大獄!」
「我真的有要事!」永慶公主急的都快哭了,這時一輛輕車自御道緩緩向宮門處行來,立時宮門大開,侍衛們肅立整齊,正與永慶說話的侍衛急了,趕緊驅趕她離開:「趕緊走,娘娘回宮了,驚了鳳駕,可就是殺頭的罪過了。」
「娘娘?」永慶公主被推開了,她蹺著腳尖向宮門處望去,只見車駕到了宮門口,轎簾兒漫捲,車中端坐一位麗人,左右還有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兒,猶自嬉戲打鬧。
永慶公主一俟看清了那絕色佳人的模樣,不由得驚在那裡:「怎麼是她?她怎麼會是西夏王妃!」
第606章 作繭
「大王,我……我……」
「嗯?」楊浩只一抬頭,竹韻鼓舞了半天的勇氣登時消失,趕緊舉起碗道:「請,請酒。」
「哦,好,我的酒量不及你,你儘管喝個痛快,我盡力相陪便是,呵呵……」
竹韻一碗酒灌下,馬上抓起酒罈,為自己又斟了一碗,桃花上臉,醉眼流波,含羞道:「大王,我……我喝醉了的時候,是不是喜歡胡說八道呀?」
楊浩幾乎笑出聲來,連忙咳嗽一聲,很嚴肅地搖搖頭道:「哪有,竹韻……咳咳,酒品很好,非常好,基本上不哭不鬧,特別的省心。」
竹韻嘻嘻一笑,芳心大悅,馬上又自我嘉獎了一碗酒,鼓足勇氣,借著酒勁兒道:「那個……竹韻去擒拓拔韓蟬兩兄弟時,大王曾允諾竹韻一件事,不知道……不知道大王說過的話,還作不作數?」
楊浩的心跳忽然也加快起來,這個性情爽快、容顏俏美的姑娘,一直為他出生入死,她是一個傑出的殺手,可是在情場上,卻青澀的可憐,根本就是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姑娘,那種又憐又愛的感情,漸漸也在他的心中滋生。或許把她當成了情投意合的朋友,又或者一個稚純可愛的小妹妹,但是追根究底,她是一個美麗而成熟的姑娘,楊浩也說不清自己對她到底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經過上一次的酒後真言,楊浩已知道她的心意,他也不知當這姑娘鼓足了勇氣主動提出時,自己該做出一種什麼樣的回應才算妥當。
答應?拒絕?楊浩的心情也有點忐忑,卻也隱隱的有點期待,讓一個嬌美可愛的姑娘主動傾訴情意,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頗有成就感的事吧?
「當然……算數,呵呵,說吧,你要什麼,只管……說出來便是。」楊浩的語氣也禁不住有點吞吐起來,他有點不太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坐姿。
「上一回……他真的沒聽清我說的是什麼?」竹韻暗自鬆了口氣,卻又隱隱地有些失望。她咬著嘴唇,遲疑了一會兒,忽然端起酒來,好象壯士刑場,慷慨就義,一口氣喝了碗中的老酒,雙手一按桌子,瞪圓了一雙杏眼,緊緊地盯著楊浩。
楊浩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移動了下身子:「竹韻,你……怎麼了?」
「大王,我……我只想提一個條件!」竹韻的臉在燒,頸在燒,眼睛在燒,好象變成了紅孩兒,一頭秀髮都變成了火燒雲。
「你……你說……」楊浩忽然有點口乾舌燥,心也不爭氣地咚咚跳了起來,他忍不住有點鄙視自己:「又不是甫經情場的初哥兒,瞧你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