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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妹妹一呆,這她倒是沒有想到,如果因此牽累了小天哥的家人……太陽妹妹登時軟了下來,苦惱地道:「那……你說怎麼辦?」
華雲飛道:「劫獄是下下之策,當務之急,咱們應該先弄清楚大哥究竟犯了什麼事,才好決定如何行動。」
毛問智挺身而出,道:「雲飛,你不方便露面,我去打探消息!」
太陽妹妹挺起胸膛,道:「我也去。」
華雲飛展顏道:「這才對,就算是平頭百姓死罪,也是秋後問斬,何況我大哥是朝廷命官,不會草率處決的。你們不要著急,先去探探消息,如果要劫獄,咱們也有大把時間準備。」
毛問智和太陽妹妹點頭應是,立即直奔山下,分頭打探消息去了。
……
京城,宣武門。
數十名孔武有力的大漢,護著一排車子,剛剛駛過宣武門,正向張首輔的府邸而來。這些大漢俱著便服,但行進間神態謹然,行列整齊,舉手投足間滿是肅殺之氣,即便是尋常百姓也能看出他們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他們押運的那些車子大都是些箱籠之物,裝的應該是各色禮物,只有一輛輕車帷幔低垂,似乎載的是人。
車子輕馳,帷幔輕輕律動著,忽然,一隻瑩白如玉的柔荑探出來,把那垂幔輕輕推開,窗口探出一張容顏清麗、氣質似深谷幽蘭的美麗面孔,正是薛水舞。
水舞的模樣比在貴州時清減了許多,變得更加嫻靜優雅了。那雙動人的眼睛從拉開的窗口看著熟悉的京城街頭景像,眸中漾起一抹莫名的感傷、懷念之意。
她在京城生活到十三歲,這裡承載著她的童年與少女時光,而她所懷念的人:小姐、母親,還有小天哥,都曾生活在這裡,此時行在街頭,看到熟悉的京城風光,怎不令她心生感慨。
水舞輕輕閉上眼睛,細密的眼帘遮住了滿眼的憂傷與思念,再睜開時,剪水雙眸已蘊起一層濕潤的水光: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情同手足的小姐、生她養她的母親,還有她情竇初開時走進她心理的那個男人,統統離開了她,永遠離開了。
戚帥要把她送給首輔大人,她答應了。她這樣纖弱的女子,就像一株柔弱的菟絲花,總要依附著大樹上才能生存。結束了,結束坎坷飄零的生活,告別過往的一切,從今後,她只是藏在深閨,只供首輔一人賞玩的一株小花。
第42章 要命的禮物
周班頭左右看看,一把拉起毛問智,與他避到牆角無人處,這才小聲說道:「我費了好大勁兒打聽,可惜就是沒人知道典史大人究竟犯了何罪。聽說是南京刑部下的批捕公文,其中可能還牽涉到京里的一個大人物,真是奇怪,典史大人怎麼可能和京里的大人物生出瓜葛。」
毛問智道:「我大哥不可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周班頭苦笑道:「我知道,典史大人的為人我還信不過嗎?退一步講,就算典史大人真的貪污受賄,草菅人命,以他的官職,也不該驚動京城的大人物,南京刑部也不可能直接過問此事,應該由貴陽分巡道御史或者按察司衙門出面才對啊。」
毛問智瞪眼道:「那你說說,我大哥究竟有沒有性命之險?如果只是丟官罷職倒沒什麼。」
「這……」
周班頭的臉揪成了包子,苦著臉道:「老毛啊,這事兒……唉,我跟你說,就是知縣大老爺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方才蘇捕頭問過他,知縣大老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葉大人究竟犯了什麼罪,朝廷又會如何處置。」
葫縣大牢外,自告奮勇陪著太陽妹妹來此探監的一個捕快臉色難看地道:「高小六兒,以咱們兄弟倆的交情,這點面子你都不給?」
那獄卒抱歉地道:「羅大哥,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是縣丞大人親口吩咐,葉大人他犯的是通天的案子,任何人都不允許會見,我也只是聽差辦事,縣丞大人的吩咐可不敢不從。」
羅捕快不快地道:「得了吧,這話跟別人說說也就算了,對我也這麼說?在牢裡面,你們一手遮天,只要想做,有什麼是你們不能做的?你就悄悄引我們進去一趟,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徐縣丞又怎麼會知道?」
高小六連連搖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弟還要靠這口飯養活一家老小呢,徐縣丞說過了,誰敢私縱他人與葉典史會面,以同案犯論處,真是對不住了。」
太陽妹妹時常去縣衙給葉小天送湯,縣衙里不知多少衙差捕快暗戀這位秀色可餐的苗家小姑娘,這羅捕快就是其中之一,因此今兒特意陪她來大牢,本以為憑自己的面子可以讓她進去見見葉小天,誰想卻被拒之門外,當下臉都黑了。
羅捕快對太陽妹妹羞愧地道:「羅某無能,對不住你了太陽妹妹,咱們走吧。」
太陽妹妹記著華雲飛的吩咐,不能硬闖,正想跟著羅捕快離開,那高小六兒忽然道:「且慢!」
羅捕快回身站定,冷冷地道:「怎麼?」
高小六兒上下看看太陽妹妹,笑嘻嘻地道:「太陽妹妹是吧?好聽,名字好聽,人更好看,你是葉典史的什麼人吶?」
羅捕快一看氣就不大一處來,冷著臉對太陽妹妹道:「咱們走!」
「不要急嘛。」
高小六嬉皮笑臉地道:「太陽妹妹,雖然我不能放你進去見葉典史,也不清楚葉典史究竟犯了什麼事,不過,徐縣丞押送葉典史入獄的時候,曾經對葉典史說過幾句話,我當時就在旁邊,只聽到一句,卻也是最重要的一句,你要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