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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蹙眉問道:「那監生騷擾薛姑娘?」
白泓苦笑道:「如果是騷擾就好了,蒯老弟早就一頓拳腳把他打將出去。奈何他是真心傾慕薛姑娘,一直以禮相待,看薛姑娘的心意,對他似乎也……。」
葉小天輕輕「啊」了一聲,心中恍然,蒯鵬不清楚他和水舞的關係,如今眼見有人追求水舞,而水舞也有些意動,所以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葉小天初聽有人追求水舞,而水舞也對那人產生了情意,心中很不舒服。可是仔細一想,卻又坦然了。離京數年,小天一直在成長。從放棄到放棄,同樣的表現,卻有不一樣的理由。
有時他也在想,當初那般執拗的執著,究竟應不應該?如果適時退讓一下,不逼得那麼緊,是不是能夠避免後來發生的悲劇?如果在證明自己擁有更大的能力之後,比如現在的身份,再去追求是否更容易些?
有愛就夠了,那是年輕懵懂活在夢中的年輕人的想法,那些已經經歷太多的父母長輩不會這麼想,他們最看重的肯定也不會是這個。貧賤夫妻百事哀,真的有愛就能幸福一生?
當激情過去,柴米油鹽,子女後人,那些諸多的繁瑣事才是生活的主題,有情飲水飽?灌個水飽解決不了飢餓。長輩們的著眼處,不可能是年輕人心中那神聖的唯一。
曾經的曾經,終究全都成了過去。曾經,她軟弱了,他放棄了,今時今日,他已擁有值得珍愛的女孩,還要奢求什麼呢?難道因為對她的恩情,就有資格要求她孤老終生?
葉小天出神半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微笑地看著白泓,說道:「白兄,請你轉告蒯兄,就說……由她去吧!」
這句話說出來,葉小天心中忽地輕鬆了許多。當愛的感覺淡去,也許並非沒有了感情,只是因為感覺的不同,所以那感情也就有了不同。如今的他只覺得,她若安好,便了了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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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宅庭院裡,華雲飛正在對他的獵弓做護理調試,他拉開弓弦,閉著一隻眼睛,瞄著前方一棵大樹,鬆開手指,再慢慢拉開弓弦,檢查那弓的狀態是否達到最佳狀態。
但你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睜著的那隻眼並沒有看向前方的樹,而是悄然盯著側前方那個女子,那女子正向幾個丫環吩咐著年節需要置辦的東西,以及如何部置家宅方才顯得喜慶。
她穿著一身淺青色的襦裙,外邊罩了一件藍紫格子的比甲,襯得腰身裊娜,身姿修長。烏黑的秀髮梳得絲絲服貼,髮髻上插了一枝雖然廉價,式樣卻很美的簪子。
初冬的陽光映在她細膩的肌膚上,精巧柔美的五官發著潤澤的光,她那微昂間露出的纖細脖頸,像天鵝般優雅。有時她會做幾個動作,胸前的隆起便逾發突出,即使隔著合體的衣裳,華雲飛也能感覺到那兩團肉峰所蘊藏的力量。
他不自覺地閉上了那隻本該睜著的眼睛,然後,曾經有那麼一刻,曾經讓他的靈魂飽受衝擊的感覺又來了,那雙柔軟的手臂,那嬌彈彈、圓聳聳地抵在他胸前的雙峰,當他失措地放下雙手時,不經意間滑過的那處渾圓豐挺……
一個成熟嫵媚的少婦,對一個少男的殺傷力是無窮大的,華雲飛根本無法抗拒。當他從未打開心防時,那只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姐姐,當他意識到那是一個誘人的女子,他就不可自拔了。
幻想了好久,也回味了好久,華雲飛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會有一種遏制不住的衝動,他驀地張開眼睛,就見面前赫然出現一張大臉,亂糟糟的鬍子,銅鈴似的大眼,一張大嘴岔子,還有一隻碩大有肉的鼻子……
華雲飛嚇了一跳,「嗡」地一聲鬆了弓弦,好在他並沒有搭箭。華雲飛有些心虛地惱怒道:「老毛,你幹什麼,嚇了我一跳。」
毛問智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道:「兄弟,射箭得兩隻眼睛都閉上麼?」
華雲飛心頭一跳,強自鎮定地道:「這個……箭法練到一定的程度,是需要這樣體會箭之真諦的,咳咳,這時候練的不是箭術,而是箭意。一旦領略了箭意,境界就不同了,驚弓之鳥你聽說過吧,其實就是箭意傷鳥……」
毛問智嘿嘿地笑了起來:「得了,純屬扯淡!俺說兄弟,你別唬弄俺了,俺又不傻,嘿嘿!嘿!」
華雲飛被他笑的一陣心虛,問道:「你笑什麼?」
毛問智搭住華雲飛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在石凳上坐下,說道:「老弟,你喜歡四娘,是吧?」
華雲飛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慌張地跳起來,失措地道:「你……你可別胡話,這要傳出去讓四娘聽見還得了?」
「噯噯噯,坐下,你坐下,往哪兒傳吶,你這犯傻的毛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再這麼繼續下去,不用俺傳,誰都能看明白了。」
毛問智把華雲飛拉著坐下,對他道:「俺跟你說,你光這麼傻乎乎地偷看,看一輩子也沒用。現在誰不知道葉府有個精明能幹、知書達禮、生得還俊俏的女管家?你再不下手,她就被別人娶走了。」
華雲飛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害羞了,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一見她就心慌,連路都不會走了,更不用說說話了,我……我怎麼下手?」
毛問智洋洋自得地道:「這就要請教俺啦。老弟啊,以老哥哥俺這麼多年浪跡花叢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