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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失笑搖頭,道:「你呀,忽然叫我想起一位在葫縣認識的兄弟來了,你要是見了他,一定跟他和得來,因為你們倆是一對活寶。」
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卻落地無聲,穩穩地停在葉小天的面前,向他呲牙咧嘴,卻是那隻巨猿獨自在樹上玩耍,看見葉小天出來,從樹上一躍而下。
遙遙拉著葉小天的手,開心地道:「哥哥,毛大叔說哥哥要是考中秀才,就是有身份的人了,以後就能當大官了,是嗎?」
葉小天心道:「想當官起碼也得是個舉人,秀才似乎還差了點兒。」不過見遙遙開心的模樣,葉小天不忍叫她失望,便含糊應道:「嗯,是吧!不過,只是有資格做官了,做不做呢,那還要看哥哥喜不喜歡。」
「嗯!」
遙遙用力點頭,眉開眼笑地道:「那當然,哥哥這麼大的本事,要是給哥哥做一個弼馬溫似的小官,大個兒都要笑話你啦。哥哥要麼不做官,做就做個齊天大聖一樣的官兒。」
遙遙是真的很開心,不僅因為葉小天考中了秀才,還因為去了一塊心病。哥哥這麼好運氣,馬上就考中秀才做齊天大聖了,說明人家根本就不是掃把星嘛。
葉小天哈哈大笑,伸手抱起遙遙,道:「對,咱們家遙遙說的對,要是不給大官兒咱就不做,咱就來他個大鬧天宮。哈哈,走,咱們提前慶祝一下,下館子去!」
第14章 冤家聚首
薛母變賣了全部家產,帶著女兒風塵僕僕地趕到了貴陽府,她一路向人打聽,得知貴州地面上負責刑獄的最高衙門是提刑按察司,進了貴陽城後便問著路向提刑司衙門趕去。
水舞的容顏愈發憔悴了,她悲哀地望著原本善良甚至有些懦弱的母親,此刻卻被仇恨蒙蔽了心竅,變得如此陌生,心情無比痛苦,忍不住泣聲哀求道:「殺害爹爹的是楊家的人,他們死在葉小天手上,等於是葉小天替爹爹報了仇啊,娘!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非要把他告上公堂?」
薛母冷冷地看了女兒一眼,那冷漠、固執的目光中隱隱透著一絲瘋狂,薛母一字一句地對女兒道:「你爹臨終是怎麼說的,你忘記了?你相信你爹的話,還是相信他的話?」
水舞流淚道:「我……」
薛母恨聲道:「如果不是他,你爹還活得好好的。就是他害死了你爹,他就得償命!」
水舞哭泣道:「娘……」
薛母沒有理她,轉身攔住一個路人,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孔迅速變成了一副和藹可親甚至有些謙卑的模樣:「勞駕,請問提刑按察司怎麼走?」
水舞呆呆地看著與往昔判若兩人的母親,目中漸漸露出絕望的神色:「娘瘋了,娘親一定是瘋了……」
貴州提刑按察司作為省道一級的衙門,是朝廷在貴州的一個門面,所以這衙門建得還是相當氣派的,青磚墁地,雄獅守門,照壁螭龍,威風凜凜。
薛母拽著薛水舞的手來到衙門口兒,往常見到村正都低頭躲著走的她,此時卻是挺胸昂頭,邁開大步就沖了過去。
守門的四個帶刀衙役一開始沒注意這個蓬頭垢面、目光呆滯的老婦人,待見她直挺挺地衝著衙門口兒走過來,四個人才發覺有些不對勁,立即就有兩個人迎上去,提刀一攔,厲聲喝道:「幹什麼的?」
薛母左右看了看,一臉納罕地問那兩個衙役:「兩位差爺,這兒是提刑按察司衙門吧?」
其中一個衙役沒好氣地說道:「廢話!那麼大的一塊牌子掛在那兒,你都看不見?」
薛母馬上滿面堆笑,道:「差官老爺,這兒既是提刑司衙門,怎麼……沒有鼓啊?」
那衙役呆了一呆,奇怪地道:「什麼鼓?這又不是戲班子,要鼓幹什麼?」
薛母做著敲鼓的動作,道:「告狀的鼓啊,沒有鼓,民婦怎麼告狀?」
那衙役哈哈大笑起來,道:「豈有此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提刑司!」
薛母認真地道:「對啊,就是提刑司,民婦才來的,民婦要鳴冤告狀啊。」
那衙役不耐煩地道:「去去去,提刑司接狀子,你聽誰說的?我看你是戲文看多了吧!你是哪個縣的便回去哪個縣告狀,到提刑司來告狀,虧你想得出,百姓們若是都到提刑司來告狀,我們老爺便是千手千眼觀世音,都要活活累死。」
薛母道:「差官老爺,民婦已經去過府縣了,可是他們包庇那罪犯,不肯查辦兇手啊。民婦身負血海深仇,卻走投無路、求告無門,無奈之下這才來到貴陽府,求差官老爺您成全,替民婦向大老爺通稟一聲吧。」
那衙役一聽府縣官不肯接她的狀子,心頭便是一突:「府縣官為何不辦她的案子?可別是哪位土司老爺一時犯了倔性兒,鬧出了人命案子吧,要是土司犯案,到了我這提刑司一樣棘手。我提刑司本來就不直接面向百姓接受訴訟,我可千萬別攬這差使,回頭大老爺心裡犯了堵,就該輪到我走投無路了。」
想到這裡,那衙役把臉一板,喝道:「走走走!有冤情訴訟,須得通過府縣。他一次不接,你再告一次便是,怎可越級上告?如果府縣不肯秉公執法為你申冤,那你該告的就是府縣官了,要告府縣官的話,你就該去布政使衙門。」
薛母驚道:「啊?告官?」
那衙役道:「走!趕緊走!再堵在這裡,我就要辦你個妨礙公務了,快走,快走。」